允州。兵荒马乱的,老爷怕小姐在城中多有不便,于是将她送去了城外庄子上。陆建章在允州城里,他们怎么可能见过。” 陆晚晚凝眉,这件事情更加匪夷所思,既无往来,那到底是为何? 她轻咬了下唇:“那你回到外祖家,母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回来后,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以前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那回我回来,她整个人欢快了不少,成天都笑着。” “你是说她也是同意嫁给陆建章的?” 陈嬷嬷也觉得纳闷,梳头的手慢了下来:“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她好像并不排斥陆建章。” “他们感情好吗?” 陈嬷嬷道:“说好也不见得好,说差也不差,陆建章经常来看小姐,看得出来,他对小姐挺上心的。可小姐,她的态度却让我捉摸不透,她对陆建章,客气有余,亲切不足。” 她顿了一下,又说:“看上去不大像夫妻,倒更像客人。” “然后呢?” “然后进京八九月的时候,小姐早产,你出生了。有一回,陆建章来看小姐和你,他们俩好像吵了一架,陆建章很生气,几乎拂袖而去。”陈嬷嬷回忆道:“后来没多久,陈柳霜突然带着个孩子来找小姐,说孩子是陆建章的。” “可恨,母亲刚生了孩子,怎能受这样的刺激?”她紧紧攥着手帕,冷漠地说道。 陈嬷嬷喃喃:“小姐是个要强的人,她知道陈柳霜和陆建章有私,明面上没什么,乐乐呵呵地迎她进门。女人遇到这种事情,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孩子都这么大了,陈柳霜又是岑家表亲,她只能让她进门。” 后面的事情陈嬷嬷说过无数遍,陆晚晚也听过无数遍。陈柳霜进门后,岑思莞待她极好,吃的喝的,皆用的上品,待她儿子也跟亲生儿子一样,丝毫没有因她是外室,仗着自己是主母打压她,反而处处善待。 不过岑思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白日玩玩笑笑倒没什么,一到晚上就一个人悄悄对灯抹泪。 陈嬷嬷撞见了好几回,她都说是灯油熏了眼,不是哭了。 她极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加上产后虚弱,身子一点点败下去。 陈柳霜又在暗中下药,加速她的死亡。 陈嬷嬷想起岑思莞临死前的场景,忍不住濡湿双眼:“小姐是极好的人,她去了后,陆家老夫人好几次哭得晕死过去。” 陆晚晚垂眸。 “小姐出事,老爷忧思成疾,没多久也去了,就留下你一个人在京城,孤苦伶仃。原本陆建章打算让陈柳霜抚养你,但老夫人请观音庙的先生来看过,说你有大富大贵之相,不过小时候命途多舛,要穷养,于是让我带你回允州乡下。” 与此同时,陆晚晚舅舅收账遇袭,舅母差点被人谋杀,她推断出这一切都是陆建章和陈柳霜为夺岑家家产而做的。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祖母和我母亲关系好吗?”老夫人如今面上古井无波,难以想象她会为儿媳逝世哭得肝肠寸断。 陈嬷嬷道:“小姐和陆建章虽不见得有多好,但她对陆家老夫人敬重有加,婆媳之间相处融洽,倒还算亲密。不过老夫人过于悲痛,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后来她为了小姐还吃斋念佛。一信就是十几年。” 她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哪能看透呢。不过现在好了,陈柳霜死了,咱们也算大仇得报。” 陆晚晚觉得蹊跷,母亲和陆建章的婚事,处处透着古怪。 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团乱麻,只要理清头绪就清楚明白了——但那个线头在哪里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