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琛抿唇看了她片刻,缄默不语,起身离去。 她努力想要睁大眼睛,可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 少女一连昏迷好几日,神志不清,偶尔醒来,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又晕了过去。 在这期间,陆晚晚经常去看她,帮着揽秋照看一二。 谢怀琛这几日早出晚归,经常她起来的时候他已出门,她将睡下时,他还未回来。 这日她刚起来,眼前昏沉,头也晕晕乎乎,爬起来喝了口水,正要开口喊月绣,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嗓子嘶哑,喉咙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蓬头散发,无精打采,人坐在凳子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徐笑春一大早来了。 她最近颇为苦恼,父亲母亲回京本是开心事,她却被恼得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因她爹娘已张罗为她议亲。 她苦恼不已,满腹苦水,无人倾诉。 昨儿,刘相国又找来来为他嫡长子求亲。 徐笑春不受其扰,今日一大早就拎着包袱来找陆晚晚了。 “嫂子,咱们去骑马去。”徐笑春气鼓鼓地说道。 陆晚晚道:“家里有病人,改日我再陪你去。” “就是那个胡姬?”徐笑春歪头问她。 陆晚晚纳闷:“你也知道?” “哥哥来找父亲时我顺耳听到的,听说她和失踪的乌娅公主有关。”徐笑春双手托腮,恹恹地说道。 陆晚晚对戎族之事不甚了解,问她:“怎么回事?” 徐笑春便将南诏和戎族结亲,戎族派了乌娅公主前去迎亲,在大成境内失踪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陆晚晚。 她不禁陷入沉思。 既是两国迎亲,依仗队伍必然十分壮大,如此壮大的队伍尚有人袭击,说明这些人从一开始便是冲破坏两国和亲去的。 事情又出在大成境内,使得大成多年来和南诏、戎族建立起来的信任岌岌可危。 背后行事之人,居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少夫人,不好了,她醒了,一直闹着要走。”揽秋急急跑过来。 陆晚晚起身:“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她往客房走去。 徐笑春也跟上前。 两人刚刚踏进客房大门,门内忽的闯出一阵风,风风火火向她撞来,徐笑春一时心急,下意识挡在陆晚晚面前,运力推了一把,少女便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旋,飞去丈余远,亏得她拳脚上有些功夫,堪堪稳住自己,抬头望向陆晚晚。 陆晚晚一喜,上去扶着她:“你醒了?” 少女挨了徐笑春一样,抬首剜了她一眼,也不理会陆晚晚,捂着伤口,直冲冲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陆晚晚追过去。 少女充耳不闻,正要出门,徐笑春回身踢向朱漆大门,在她的怔愣间将门合上:“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嫂子救了你的命,你不道谢便也罢了,甩什么脸色。” 少女咬牙,恶狠狠地说:“好狗不挡道!” 徐笑春火气上来,下意识抬手就要动手。 “笑春,不要动手。”陆晚晚走到少女面前,柔声跟她说道:“有人要杀你,这个地方很安全,你确定要出去吗?” 少女眼中猩红,布满血丝,眼神冰冷而又犹豫。她对陆晚晚有印象,因为她记得她男人待她很好。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不肯相信陆晚晚,转身要走:“放我走,我要去找阿爷。” 徐笑春在心里嘀咕,蛮夷就是蛮夷,真是不讲道理。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门拉开,“要去送死就赶紧的。” 少女瞪了她一眼,冷哼了声,转身就走。 她走得磕磕绊绊,方出门不过数十步,眼底忽的现出一双厚底云靴。 “你去哪里?” 谢怀琛眸光沉沉。 她隐约间有印象,自己中毒难忍,差点咬牙自尽的那夜,是眼前这个男子留住了她的性命,自己甚至还……咬了他一口。 她唇齿翕动,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她说要去找阿爷。”陆晚晚说道。 院子上空飞来几只燕子,扎向檐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谢怀琛淡淡地说:“他已经被那些人杀死了。” 他看向少女问:“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些追杀你的又是什么人?” 少女听闻老人去世,回想起这一月来他对自己的呵护与照顾,不禁双目垂泪,涟漪登时挂在脸颊。她本就生得怜弱,如此一来更是梨花带雨。谢怀琛斜眼看过去,她双手握拳,骨节因用力而发白,默默淌着泪,一下跌坐在地上,起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