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茶楼却依旧喧嚣,说书的人们一边饮茶,一边聊白天的闲事。 这时,进来了一位青涩的少年,他走到掌柜的面前,抿着干涩的嘴唇。 “掌柜的,给我来一碗粗茶。” “三文钱。” “我只有两文钱。” “我这没有两文钱的茶。” 少年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到最角落的椅子上,坐下来。 掌柜轻轻叹了口气,倒了满满的一碗粗茶,端给少年。 少年从口袋掏出两文钱。 “这是送的,不用...” 掌柜的看着少年倔强的眼神,咽下了剩下的话。接过钱,摇了摇头,走回了柜台。 旁边喝茶的人凑了过来,看着少年。 “没人喜欢听你讲的段子,你讲的都太老套了。” “总会遇到喜欢听我段子的人,我今天还收到了两文钱!” “讲段子是为了吃饱饭,你连饭都吃不上,何必坚持那些有的没的。” 少年涨红了脸,他想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 “我那是艺术,不是有的没的...” 说完这句话,他一口饮尽碗中的茶,转身就走了。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人们再次议论纷纷。 “这郭又凉说段子不为了填饱肚子,那是为了什么?” “听他说好像是为了攒粉丝。” “什么是攒粉丝?” “这谁知道呢。” 茶楼里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说书人也走了之后,掌柜的也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茶楼依旧和往日一样喧嚣,似乎说书人们钟爱这里。 “他今天会来吗?” “谁?” “郭又凉。” “他不是每天都来吗。” 但出奇的,一直到人走光,少年也没进来。 “他来了吗?” “没有。” “昨日也没来。” “或许以后都不会来了。” 掌柜的望向门外,往日那少年总会从拐角里出现。 不知过了几天,当人们渐渐忘记了那个少年的时候,掌柜的看到了从拐角走出的一道熟悉身影。 “今天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没有收到钱。” “今天收到了?” 少年掏出了一文钱,放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指了指旁边满满的一碗茶。 “你看,你就应该改一改风格,没人喜欢的。” 这次少年没有反驳,站在那里喝完茶就走了。 “他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时光如梭,茶楼里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也走了一批又一批,说书人们偶尔才会想起那个倔强的少年。 “他已经很久没来了。” “谁?” “郭又凉。” “谁是郭又凉?” “是个少年,只知道他姓郭,但讲的段子没人喜欢,每次讲的都会凉,所以就叫郭又凉了。” “可能已经放弃了吧。” 掌柜的听着说书人的议论,自顾自的倒了满满的一碗粗茶,放到一边。“神仙爱酒不归家,醉倒景阳冈下。” 酒馆里,一名少年品着酒,吟着诗。 酒馆外,绣着三碗不过冈的旗子随风飘动。 “客官,这透瓶香寻常人喝三碗就醉倒在地,您这已经喝了五碗了,您看...” “唉,酒美,诗美,可惜...可惜...” 少年摇摇晃晃的站起,酒意上涌。 温润的气质,此刻平添几分洒脱。 “一醉人间三千年,不念离别,不羡神仙。” 小厮看着远去的身影,有心劝他留下过夜,但却不知怎么开口。 少年渐行渐远。 “不过是个孤独的人而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