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策坐在案前,看着游彦在內侍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如墨的长发束起,依旧是记忆里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忍不住唤道:“子卿。” “嗯?”游彦从铜镜之中看他,“怎么?” “只是突然觉得这么多年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不管是容貌还是行事,与当日没有什么差别。”蔺策叹道,“倒是我变了许多。” 游彦从铜镜前起身,走到蔺策身后,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颌,瞧得格外仔细:“确实是变化不小,”游彦笑,眼底是毫不掩藏的爱意,“变得更加好看了。” 对于这样的游彦,蔺策简直没办法,他满腔的心事都化为乌有,最终只是握紧了游彦的手:“我送你出去。” 蔺策按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和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陛下还是乖乖地处理政务吧,让高总管送我,我还有事要嘱托他。” 蔺策低头看了自己满书案的奏章,无奈点头:“罢了,高庸,送子卿出去。” 高庸笑着应声,跟在游彦身后在蔺策的注目之下出了门。偌大的长乐宫突然就安静下来,蔺策盯着门口愣了会神,才终于伸出手拿起一本奏章,仔细地看了起来。 送游彦出宫的马车已经等在城门外,高庸陪着游彦朝着城门走去,想到游彦刚刚说要嘱托自己,肯定又是为了蔺策的事儿,便主动道:“将军上次的嘱托奴婢都照办了,陛下很听将军的话,不再整夜处理朝政,御医开的各种药膳也全都喝了。” 游彦笑了起来:“那就好,人人都觉得当皇帝是享清福的,又有几个人知道咱们陛下有多辛苦。劳烦內官了。” “将军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本就是奴婢的职责,奴婢跟在陛下多年,自然也是希望陛下安好。”说到这儿,高庸忍不住叹了口气,“陛下从登基开始,每日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劳心费力,奴婢有时候都觉得陛下他太过辛苦,大概也只有将军您真的心疼陛下了。” “我的人,我心疼自是应该。”游彦抬起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只是我能帮他的其实并不多。” 高庸劝慰道:“有将军在,陛下心情都会比平日里好上几分。” 游彦勾唇,背负着双手向前走了几步,随口问道:“前几日我进宫发现长乐宫多了许多生面孔,但今日却发现其中有两个人不见了影踪,內官肯定知道原因。” 高庸面带纠结地看了游彦一眼,发现对方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但却让他莫名生起几分畏惧。这些年来因为蔺策的缘故,他没少跟游彦打交道,更知道游彦在长乐宫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那二人居心叵测,假传圣命,按照宫规处置了。” 游彦面上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个结果显然是在他预料之中,他垂下眼帘,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头:“宫规……罢了,这二人敢在长乐宫动心思确实是该给些惩戒,不过陛下不该为了这种小事让手上沾染血污。” “将军,”高庸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您想必也清楚,此事背后另有指使,陛下碍着情分不能伤及那人分毫,却也不想让您就这么平白受了委屈。要这二人性命或许稍显严苛,但却是陛下给整个皇城,包括那人在内的所有人一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