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习武之人来说,随便让什么物品不知不觉近身可不是一件小事,若这东西真的是某种利刃,刚才那一瞬,就够展榆在生死线上走个来回了。 能让堂堂玄天楼掌令使都无法察觉,这样的人天底下实在寥寥无几。 三个人四下看看,没法确定东西扔过来的方向,又一起看向桌上打结的手帕,目光像是在凝视什么毒蛇猛兽。 右侧的圆脸少年名叫陈丞,是展榆的亲传弟子,见状骇然道:“何人武功如此高强,又敢惹到玄天楼的头上,不会是……邶苍魔君罢?” 这里跟离恨天相距不远,邶苍魔君又刚刚传出复生的消息,也难怪他会这样猜测了。 左侧的瘦高个则是何湛扬的徒弟,名字叫戚信山,闻言道:“可是这里是青楼啊。邶苍魔君一向孤僻,无论男女皆不许近身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陈丞手按剑柄,警觉地四下观察,口中回道:“那不一定,咱们也不是来找姑娘的……” 展榆道:“丞儿,把手放下。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就紧张成这样,人家岂不是一看你就知道,咱们来这里别有目的?” 陈丞便听话地松开剑柄,只见展榆戴上一副天蚕丝织就的手套,谨慎地将手帕展开了。 在三人屏息凝神地注视下,里面的糖藕和胭脂字出现在眼前。 “……” 陈丞惊道:“师尊,这是有姑娘……看上您了!” 展榆瞥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你觉得有人看上为师,是一件很值得惊讶的事吗?” 陈丞:“呃……徒儿并无此意,只是觉得这位姑娘还是婆婆,武功也未免太高强了。” 他这么一说,戚信山也担心了,脱口道:“是啊,对方要是瞧上了师伯,硬要抢人,咱们拦不住怎么办?” “滚蛋。”展榆气笑了,骂道,“两个臭小子,讨打是不是?我在你们两个眼里,就那么——不中用?” 他说道最后三字“不中用”的时候,就听闻耳畔又有破空之声传来。 这回比上回的动静大些,展榆手上还戴着专门用来隔绝暗器毒性的手套,顺势一抄,将东西稳稳接住。 他摊开手一瞧,掌心里躺着一枚糖炒栗子。 这天底下有哪个姑娘甚至男子,会拿糖炒栗子吸引意中人的注意力? 也就某个吃货…… 展榆的唇角一抽,瞬间明白那个“对自己心存爱慕且武功高强”的神秘女子是何方神圣了。 他眼中立刻浮出笑意,随即又清了清嗓子,故意把脸板了起来,反手将栗子收进了衣袖中,又拿起桌上的手帕糖藕,站起身来。 戚信山犹自不解状况:“展师伯?” “刚回来才几天,居然又跑到这里来胡闹了。” 展榆喜气洋洋地骂了一句,转身吩咐道:“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去把捣乱的混球抓下来。” 他说完之后,便快步向着楼上走去,弄得戚信山满头雾水,冲陈丞说道:“陈师兄,师伯怎么被栗子打还这样开心,不会真是他什么意中人罢。” 陈丞到底是亲徒弟,看见展榆的神情,心念一转,也意识到了什么,满脸喜色地拍上戚信山的肩膀:“今天是咱们两个走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楼上的应该是明圣!” 戚信山惊讶道:“你说什么?七、七师伯?” 他放低了声音,压抑着激动凑近陈丞问道:“你怎么知道?确定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尊长呢!只远远看到过法圣一回,还是在四年前的时候。” 陈丞笑道:“明圣行迹飘忽,后来又十八年未曾回来,是不大好见。但看师尊的表情是没差的,以前没出事的时候,他每回提起明圣就是这样,明明很高兴,偏要假装特别嫌弃。”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