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就设在玉阶的最高处,容妄却没有上去,走到众人面前便站定了,道:“起来罢,在吵什么?” 弥锥心恨人族至深,刚才本想反驳叶怀遥的话,却被容妄的到来打断了,此时抢着开口道: “君上!玄天楼能如此迅速地攻入离恨天,必定有人从中通风报信,更是对我魔族的挑衅。明圣既为俘虏,便不该被如此纵容,还请君上莫要心软,就地将他处置了,以安抚众位将士!” “安抚?”容妄淡淡地说,“怎么,弥锥,你为魔族效力,还需得本座哄着才行吗?” 他从来不会声色俱厉,但话语中暗含的威压,已经足以让魔将们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怒火。 弥锥纵然性情再暴躁,终究还是对心狠手辣的容妄十分畏惧,单膝跪下道:“属下不敢。但要不是明圣报信,玄天楼又怎么会……” “带云栖君来到离恨天的第一天,我就吩咐过了。” 容妄打断他后面的话,语气当中如同含满了冰碴子,又冷又硬:“见他如见我,不可有半点怠慢。不管在何种情况下,都是如此!” 他竟真如同方才所说,不做半点安抚解释,字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反驳的余地。 弥锥猛地抬头,想说什么,却一时被容妄的威势所摄,完全忘记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 整个大殿中静得没有半点杂音,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魔将们不自觉低下头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容妄沉声道:“我是君,你是臣,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而非任何一道命令,都需要本君向你们交代缘由!” “又或者你不信服本座的能力,认为本座昏聩,无识人之明,大可以提出挑战,不论何种手段。赢了,我死,魔君的位置你来坐——如何?” 良久的沉默,仿佛有某种令人遍体生寒的东西在寂静中缓缓流淌,几乎令人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弥锥的冷汗顺着面颊落下,溅到地上,他深吸口气,颤声道:“属下……不敢。” 谁都没有想到,魔君竟然会为了一场普通的争执如此动怒,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就算是叶怀遥,都未料及容妄竟然会强势至此。 或许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眼中,立场与情感永远都是两难的选择。 但是偏执如容妄,从来不会有犹豫,无论叶怀遥的举动如何,身份如何,在他这里,始终都是第一位的。 偏生他又能力超群,所以虽然一派色令智昏的暴君行径,其他人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叶怀遥道:“魔君。” 容妄回过头看他一眼,片刻,放柔了声音:“方才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他身上仍然残存着些许森寒,大殿中的其他人尚未从余威中缓过神来,大气都不敢出。 唯有叶怀遥一个人面色如常,含笑道:“多谢回护之情。既然有君上撑腰,看来我尽可以无所顾忌了。” 没想到他既不感激涕零,也不诚惶诚恐,竟然能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狂傲极了。 弥锥脸上露出怒色,想说什么,又害怕容妄,咬牙忍住。 容妄不知道叶怀遥心中的打算,但干脆地说:“自然,云栖君想做什么?” 其他人担心叶怀遥趁机给容妄下套,暗暗震惊冷漠理智的君上怎么好像突然昏了头,但他们可不知道,容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叶怀遥知道自己喜欢他,也一定知道,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