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平平安安的,就是我姆妈的病,都能让我们陷入困境。我们郁家能有今天,全是您的功劳。您刚才提出来的事,也全是为了我们家好。只是我们家的家训素来如此,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宋家是苏州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我们家除了个漆器铺子就没做过其他的什么生意。宋家就算是能带上我们家,那也是看在您的面子,看在裴家的面子上。别人不清楚,我们自己却清楚自己能吃几碗饭。和宋家一起做生意好说,可我们总不能只拿个舆图入伙?就算是只拿个舆图入伙,怎么入伙?占几股?组不组船队?每次下海几艘船比较好?每个船上配多少人?运些什么货?到哪里停靠?这些我们家统统不懂。难道还要一一来问您不成?那我们能帮宋家什么忙?宋家和我们合伙又有什么利益可图?如若利益长期不对等,我们又凭什么总和别人家合作?那和靠您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们家已经把舆图拿出来卖了,宋家又不是出不起拍卖的钱,何必又要为了一幅能拿钱解决的舆图来和他们郁家合作呢? 说来说去,还是看在裴宴的面子上。 这个人情还不是得裴宴来还。 就算是裴宴觉得不要紧,他们家却不能就这样接受。 郁文和郁远听着连连点头,刚刚那一点点的动摇此时都烟消云散了。 裴宴呢,还是觉得不痛快。 说来说去,听着有道理,最终还不是拒绝了他。 “随你们高兴!”裴宴又抬了抬手中的茶碗。 郁棠没想到裴宴的气性这么大,她好说歹说都不能让他释怀。 若裴宴心怀叵测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一片好心,郁棠明明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郁家最正确、最有利的选择,可心里还是觉得对裴宴很是愧疚。 裴宴性情高傲又不太理庶务,他难得管一次闲事,却被她拒绝了,她也的确是太不知好歹了。 郁棠就想让他心里好过一点,干脆装着没看见他抬了茶碗似的,上前几步,伏低做小地道:“三老爷,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做生意,争取有一天能接得住您的赏赐。” 裴宴见她低着头,光洁的额头像玉似的温润,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的,像凤羽般停歇在眼睑,显得顺从又驯服,心中一软,觉得那无名之火渐渐消散了一些。 还知道他的赏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得住的,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算了!”他听见自己语气微霁地道,“也是我考虑不周全,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郁棠暗暗吁了口气。 终于把这祖宗哄好了一些。 要不要继续哄一哄呢? 她还想知道前世裴宴为何在他们家的山林种沙棘呢? 郁棠的嘴快于脑子。 她听见自己恭敬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三老爷。要是三老爷不嫌弃,我姆妈前几天在家里做了些青团,我让胡总管带些来给三老爷尝尝。我们家也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寻常的吃食做得比别人家早点,能让三老爷尝尝鲜。” 按理说,青团要再过一、两个月家家户户才开始做。但今年陈氏的身体好了,兴趣也高,就提前做了些青团,不多,却胜在手艺好,又先别人月余,就成了能拿得出手的吃食了。 裴宴听着心里的郁气又散了一些。 他不是那么喜欢吃青团,但他在守孝,孝期就应该吃这些,可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总是忘了他在守孝,不是请他去喝酒就是请他去赏花,只有郁家送的东西还算是靠谱。 那些人好像都忘了他爹才过世没多久。 最最让他不舒服的是,这些人里很多都曾受过他爹的恩惠。 可见所谓的“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铺桥无尸骸”是有道理的。 裴宴在心底冷哼了数声,说话的声音却柔和了几分:“不用这么客气!那就替我谢谢郁太太了。” 这就是收下的意思了。 郁棠大喜,忙道:“您喜欢就好。”又想着他匆匆而来,不知道和宋家的会面怎么样了,不好耽搁他的正事,就屈膝福了福,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