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们就是京城一个小小的家族。 裴彤仿佛看到黑暗下,他从小长大的院子里点燃的昏黄灯光。 就这样吧! 他占了家中的便宜,就当是他欠两位叔父的好了,等他有能力了再还吧! 裴彤挺直了脊背,走了进去,第一次正视裴宴和裴宣,主动地和自己两位叔父道:“二叔父,三叔父,让你们久等了。我相信你们不会骗我的。账目我就不看了,就按您们说的,我搬到之前父亲住的院子里去。可修家谱,落户京城,接母亲和弟弟过来,恐怕还得两位叔父帮着我担待点了。” 他说完,还恭敬地给裴宴和裴宣行了个礼,与刚才疯狂地叫嚣着要找裴宴算账的,仿佛是两个人。 裴宴和裴宣不禁互看了一眼。 裴彤却已转身去和顾昶说话:“大舅兄,麻烦你为了我的事还特意过来一趟。我大舅父说的对,我离开裴家,对裴家更好。就这样把宗分了吧!” 事已至此,顾昶再反对有什么用。 可在他心里,却埋下了对杨家的不满。 过了两天,裴彤定了搬家的日子,顾昶抽空又来了一趟。 家中要带走的东西都已打包放好了,只等到了吉时搬到裴宥当年买的宅子里去。顾曦也一改从前的懒散,神采奕奕地站在正房的台阶前,亲自指挥着家里的仆妇挖着院子里的几株牡丹花。 顾昶不由道:“你怎么挖起院子里的花木来?裴家的人知道吗?” “知道!”顾曦一面请了顾昶屋里坐,一面道:“二叔母说,我看着什么喜欢的就带过去好了。这是两株比较稀少的墨菊。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裴遐光不喜欢花花草草的,所以他屋里也不怎么种,还不如我带过去呢!” 这都是小事。 顾昶没有和她多说,而是问起了析产的事:“钱到账了吗?” 顾曦点头,非常满意的样子:“第二天一早两位叔父就把裴彤叫了过去,除了把钱给了他,还把账目给了一本他。那些不动产都留给了裴家,说是我们以后长住京城,不方便管理,换了个在附近密云的田庄,五百多亩,我们都觉得挺好的。就等婆婆带着小叔子来京城了。” 这样也好! 顾昶颔首。 顾曦亲自给他端了点心果子进来,在旁边陪坐,并道:“裴彤去老宅那边收拾了,晚上才回来。阿兄在这里用了晚膳再走吧!我总觉得杨家不怀好意,有些话,还得你跟他说说才好。” 顾昶过来,也有这个意思,自然说好。 两兄妹难得偷闲半日,说着体己话。 郁棠这边,阿杏却在悄悄地告顾曦的状:“不是说是江南四姓家的姑娘吗?怎么还稀罕起我们家的牡丹花来?不能去花农那里买么,还要挖了带走。您也太惯着她了?” 郁棠笑道:“这可不是我答应的,是二太太答应的。我怎么都要顾着点二太太是不是?” 阿杏撇了撇嘴,当着郁棠的面到底没再说什么。 郁棠就问她:“给我娘家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阿杏连连点头。 郁远就要返回临安了,郁棠让他帮着带了些东西回去,娘家人的就由阿杏帮着准备,婆家人的就由青沅帮着准备。 阿杏道:“我听门房的说,三老爷吩咐他们备车了。到时候要送舅少爷去通州登船呢!” 与前世相比,阿杏更显活泼,还很喜欢到处跑,打听这个打听那个的。郁棠因此知道了不少府里仆妇管事的事。 听她这么一说,郁棠不免心动,晚上裴宴回来的时候,她殷勤地服侍裴宴更衣不说,还主动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娇声问他:“我想随你去通州!” 裴宴根本就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闻言哈哈地笑,捏了捏她的下巴,逗着她道:“你买的东西太多了,车装不下。不能带人去。” “胡说!”郁棠不满,从裴宴身边跳开,道,“我问裴伍了,他说专门给你备了辆车。”她说着眼睛珠子还直转,“要是真的不够坐,那我们去殷府借辆马车吧?反正殷太太这些日子什么也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