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只是小姐也知晓,宝澶平日里在苑中素来大大咧咧的,也终日将笑意挂在脸上,可此番外祖母过世,对她打击应是极大……” 白苏墨手中的画扇停下,片刻,又道:“爷爷虽已不在朝中,可朝中诸事还是多找爷爷商议,尤其是近日,爷爷出入宫中频繁,应当也无心思顾及宝澶之事。你让盘子同平燕这两日去一趟宝澶那里,算是替我拜祭。” 宝澶的娘亲曾是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宝澶的爹也曾是国公爷身边的小厮,本就同国公爷和小姐亲厚,此举并无不妥。 流知福了福身:“奴婢晚些就安排。” …… 言辞间,已行至月华苑门口。 齐润似是正侯在苑门口,见了她,赶紧上前。 齐润一惯在爷爷身边伺候,哪里用得着他在苑外等候? 白苏墨心中疑惑,齐润已朝她拱手:“小姐,国公爷本是在等小姐一道用早饭,方才确有急事出府,吩咐小的在此处等候,先同小姐说一声。” “可是出了什么事?”白苏墨问。 爷爷征战沙场半生,在京中惯来稳重,什么事能让爷爷早饭都未顾得上吃便匆匆离府? 白苏墨心中担心。 齐润笑道:“国公爷就是怕小姐担心,才让小的在此处等候,先同小姐说一声,小姐,不是旁的事情,是一位故友回京了。” “故友?”白苏墨错愕 齐润点头:“只听国公爷说是位许久不见的故友,旁的更多的,小的也不清楚了……” 齐润的太极素来打得好。 白苏墨心底澄澈,也不多问了。 什么样的故友回京,爷爷会匆匆离府,还特意让齐润守在这里同她打了一通太极?这府中就数齐润最机灵,爷爷是不想她知晓旁的事情。 白苏墨看了看流知。 流知会意,悄声同一侧的平燕交待了几声,平燕赶紧点头。 稍晚时候,平燕折回,悉数附耳告诉流知。 流知怔了怔。 阁中先前伺候的人已退了出去,眼下便只剩了流知一人。 流知悄声道:“小姐,今日是沐云沐大人回京了,今晨的马车刚回的京中,国公爷听说后便去了。” “沐伯伯?”白苏墨微楞。 流知点头。 难怪爷爷会如此,原来是沐伯伯回京了,那沐敬亭…… 不待她问,流知便知她会问:“听闻此番是沐家二公子同沐大人一道回京的,” 沐敬亭,白苏墨垂眸。 …… 爷爷不在,又听闻沐敬亭回京的消息。 白苏墨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小姐……”流知给她盛粥给她,她接过,端在手中半晌都没有反应。 沐敬亭曾是爷爷最喜欢的后辈子弟,也是爷爷秦授的学生。 说学生,是因为沐敬亭骑马是爷爷教得,射箭是爷爷教得,便是连兵法和行军之策,也都是爷爷对他倾囊相授。 爷爷曾对沐敬亭寄予厚望。 直至,沐敬亭从马车上摔下来,太医虽然保住他的性命,双腿却自此留下了残疾,从此成了半个废人…… 爷爷痛心疾首。 沐伯伯也经受不住这等打击,举家迁离了京中。 爷爷此后再未教授过京中任何子弟,她此后也再未见过沐敬亭。 爷爷会让齐润瞒着她,是因为沐敬亭是爷爷亲授学生的缘故,自幼同她青梅竹马。她来京中的第一个朋友是沐敬亭,终日见过出入府中最多的人是沐敬亭,说过话最多的人是沐敬亭,沐敬亭是自她幼时回京后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耳朵听不见,京中一片陌生,是沐敬亭耐心带她日复一日,终于逛遍整个京中;她在京中没有旁的朋友,她听不见,也处处同这京中格格不入,是沐敬亭领她到顾侍郎和许相府中,她才认识了顾淼儿和许雅;也是沐敬亭,她初回京中时有多怕爷爷,便有沐敬亭同她说及爷爷的所有事情,也是沐敬亭陪她熬夜,给爷爷绣得第一个荷包,从此之后,她才渐渐同爷爷熟络…… 顾淼儿和秋末时常说她乐观豁达,其实都是因为沐敬亭的乐观豁达,她耳濡目染。 她没有兄长。 他便是敬亭哥哥。 …… 白苏墨再无多少胃口,一道放下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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