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才做主,带了白苏墨提前回京。梅家口风甚紧,倒是没打听出来是何缘故。只不过此番梅老太太带了白苏墨去朝郡梅家,明眼人一看便知晓是给梅家哪几个尚未婚配的公子哥同白苏墨牵线搭桥的。应是白苏墨的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梅老太太心中着急了,梅家又是梅老太太的娘家,梅老太太自然想着这几个后辈知根知底的,梅家也算是苍月国中的百年世家的,要说起来,倒也门当户对……” 沐敬亭还是不说话,只是饮茶。 许金祥凑上前来:“你是当真不关心?还是假的不关心!连我都知晓那梅府那几个不是什么好货色,尤其那个梅佑均,早前我也见过,口蜜腹剑,表里不一,却是个厉害的角色,听闻日后也要入京的,你就真不担心?” 沐敬亭笑:“她又不笨,哪里会看不出来?” “是是是,”许金祥睨他:“白苏墨的性子,这京中属你最清楚。” 沐敬亭敛了笑意。 许金祥这才又道:“不过梅老太太来这一出也好,梅家就是个前车之鉴,也省得旁的那些个百年世家心中有一出没一出的,认清现实也好,如今的苍月,早已不是百年前的苍月!四下涌出的新贵鳞次栉比,陛下身边重用的百年世家早已凤毛麟角。” 沐敬亭复又笑起:“金祥,你这两年变了不少。” 自是说他越便越好。 许金祥却自嘲:“无法!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倒想终日游手好闲,做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可我爹哪肯!赶鸭子上架罢了,在他心中,我是比不过我那妹妹。” 沐敬亭顺势问道:“许雅近来可好?” 许金祥颔首:“好,前日还说要来看你,今日又来不了了,你知晓太后和陛下近来都在操心东宫之事,太子马上及冠,东宫还缺一主事的太子妃,我爹志在必得,近日看她看得紧。” 沐敬亭笑。 许金祥却忽然道:“敬亭,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在想,我爹是否真的为许雅好,他一手教出来许雅便是为了送她入宫,她若做了太子妃,日后许家地位得保。反观国公爷,却从未生过将白苏墨送入宫中的念头……” 沐敬亭指尖微滞,想起早前暗无天日的时候。 连安平郡王也上门退亲,事后,他问她说:“苏墨,我可狼狈?” 她摇头。 他却道:“苏墨,你日后别来了。” 她心底微僵,取下披风给他改在膝盖上,眼底氤氲:“敬亭哥哥,我们定亲吧……” 他愣住。 她自己也愣住。 他眸间兀得寒光:“我不需要你同情。” “敬亭哥哥……”她眼中氤氲再忍不住,却滴滴都似利刃一般,狠狠扎进他心里,他清冷道:“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我沐敬亭不需要你白苏墨的同情。” …… “敬亭?”许金祥见他出神。 沐敬亭歉意:“抱歉,忽然想起早前的一些事。” 许金祥并不介意,只是道:“对了,我前几日问过你,中秋过后便要斟试明年的荫官名单了,你眼下是不能再回军中,但入朝做文官绰绰有余,你是国公爷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不知甩同京中那些个公侯伯爵的子弟几条街,你可要趁今年的名单入仕?” 沐敬亭放下茶盏,清淡道:“等中秋过后再说。” 中秋入宫。 他有许久没见过苏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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