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顿了顿,是怕国公爷打断,但国公爷这里并无旁的声音,钱誉才唤了后面那声外祖母。 梅老夫人这回没有先出声,而是瞥目看向一侧的国公爷。 国公爷轻声道:“好。” 国公爷这一声再简单不过的“好”字,便是应了他的身份。 钱父和靳夫人四目相视,都欣慰一笑。 钱誉指尖颤了颤,心底的欢愉似是要冲出喉间,却还是强压回心里,只带着眉间掩不住的喜色,折回了钱父身后站着。 厅中都是长辈,他没有落座的道理。 站在钱父身后,正好合时宜。 钱誉却还有些恍惚。 自今日家中派人来老宅寻他,到方才他唤了声“爷爷”和“外祖母”,国公爷应了,他的心情好似从低谷一跃到了九霄,若说不恍惚才是假的。 方才之后,厅中长辈相互夸赞了几句家中后辈,钱誉都未听进去。 隐在袖间的指尖狠狠掐了掐掌心,掌心的疼痛之意传来,才敢确认先前发生的幕幕真的不是在做梦。 钱誉心中唏嘘,既而垂眸,好似这几月以来,心底的欢喜也好,颓然也好,私募也好,叹息也好,似是终于找到了出处。 只恨不得痛饮一翻,醉到明日方休。 思绪之际,忽然闻得靳老将军笑道:“老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靳老将军昨日便如此唤过国公爷,这厅中也不算意外。 国公爷看他:“都已是儿孙亲家了,老靳,还有什么话不当讲?” 国公爷言罢,厅中都是笑意。 靳老将军捋了捋胡须,眸间带着笑意,直接切入正题:“老白,我也是想说,既然儿孙之间的婚事已经定下,你,我,老太太又难得聚在一处,不如,今日就将这好日子挑了,定下来,再看看燕韩和苍月国中有何不同讲究,都一并定了,也好先操持准备着。燕韩同苍月毕竟隔得远,日后要再寻到时日凑在一处也不是容易的事。誉儿的爹娘去趟苍月倒是容易,只是我这做外祖父的,也想尽尽心意,便不是这般容易了。” 靳老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今日将婚事定下来,倒是可以往后再斟酌日子,钱父钱母去一趟苍月也是应该,可要靳老将军再从长风去往苍月,这其中便不单单是时日问题了。 这算是靳老将军的不情之请。 钱父钱母对视一眼,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照说国公爷已开了口,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可这亲事的日子一日不定下来,便一日都可能反复,靳老将军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借口日后难凑到一处,却又想张罗钱誉的婚事这么一说。 钱父钱母心底澄澈。 这话老爷子问起来倒还得当,他们问起来则实有不便,老爷子心里明镜着,才会趁着国公爷今日在府中,一并提了。 这是为他们这些做子孙的考虑。 靳夫人看向靳老将军,心底微暖。 钱父便也有了立场附和:“岳父说的是,国公爷同岳父都是家中长辈,若是能趁今日,国公爷同岳父都在,做主将这亲事时间定下来,我和誉儿的的娘亲也好依照操办,最重要的是,双方婚事礼仪怕是有所不同,若是将日子定下来,国公爷和梅老夫人也看看苍月国中的讲究,我和誉儿娘亲便按国公爷和梅老夫人意思准备了。” 钱父言辞恳切,也将意图补充得清楚。 靳夫人也跟着莞尔点头。 意思是,全凭国公爷和梅老夫人做主。 虽是苏墨嫁入钱家,但钱家却处处思量周全,也让梅老太太和国公爷挑不出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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