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话已到嘴边,也就只有他,惦记她…… 他是堂堂男子汉, 有些话说不出口。 他也不知为何总要说些话来触她的逆鳞, 他明知她介意。 她没有好脸色, 他亦下不来台。 只得闭门同自己怄气。 只是怄气了半月有余,又让华子去打听,才知道夏秋末早已在准备去燕韩的诸事。 她是吃了衬托,铁了心。 是白苏墨这么重要,还是钱誉这么重要,值得她如此大费周折? 她的心是糯米做的糍粑团吗? 软绵绵的,搅在一团麻糖之中,扯不清,也拧不开。 恼火!!! 他又跑去云墨坊凶她,你大费周折就为了跑去燕韩看白苏墨吗? 你何时能为自己想一想? 人家新婚燕尔,与钱誉如胶似漆,你是特意去看了嗝自己的眼吗? 他也不知为何回回都要惹她生气。 但他回回都能如愿惹到她。 早前惹她,她就哭。 现在,惹她,她就瞥他一眼,拂袖去做自己的事,他窜上窜下她都不予搭理他。 好似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 亦如当下,他说完,她缄默。 半晌,才低声道为什么总要说些难听的话? 他语塞。 她走到裁缝台,继续该丈量丈量,该做事做事。 不看他,也再不搭理他。 他咬牙切齿,实在奈何,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咫尺,沉声道:“我这叫良药苦口。” 她抬眸看他。 她难得如此凝视,他不觉咽了口口水,先前的气势不知道去了何处。 明明他才是好心被她当成驴肝废的那个,眼下,却如心虚了一般,被她这道目光看得无从遁形。 夏秋末叹了叹,“许公子,你堂堂相府的公子,不闹了可行?” 一句话怼得他脾气都没有。 “我……“他想接话,却实在不知道”我“后面应该接什么才不会词穷。 夏秋末从他手中取回咫尺,俯身,在布料上的早前做好的记号处又比量了一次,一面比量,一面淡淡道:“我没有旁的朋友,只有苏墨一个。” 许金祥愣住。 她握着手中的粉笔,又做了一个记号,一面继续平淡道:“是,我是喜欢过钱誉,那个时候,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势力,全天下都欠自己的,他们不是因为我的手艺好想帮我,是想巴结苏墨,只有钱誉和苏墨一样。”她手中顿了顿,抬眸看他:“那时候见过的人少,只觉得钱誉是一道光……” 他依旧愣住。 她是想再同他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轻轻咽下,重新俯身去处理布料:“许公子,行行好,我云墨坊是小本生意,京中的客人一个都得罪不起,再过四五日我就要离京了,这些衣裳都是得做好的,许公子,可否高抬贵手一次?” “……”许金祥心底好似噎了只苍蝇一般。 也不知如何回的相府,满脑子都是她今日那翻话。 ——是,我是喜欢过钱誉。 ——那时候觉得全天下都欠自己,只有钱誉和苏墨一样。 ——那时候见过的人少,觉得钱誉是一道光。 那时候,见过的人少,只觉得,一道光…… 几个字如魔音绕梁一般,在他耳边缕缕不绝,又捉摸不透。 府中见他一脸沉寂,又知晓他近日一直心情不好,闭门在家中,故而谁都不敢近前去惹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