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托木善的?” 茶茶木看她,“在平宁的时候。” 平宁? 白苏墨却是意外:“你们去过平宁?” 见茶茶木颔首,白苏墨忽然想到:“那在云来客栈客房里下药,险些将我劫走的人可是你,茶茶木?” 茶茶木果真点头。 那便是了。 白苏墨心中疑惑好似串了起来,为何茶茶木同托木善能恰好出现在潍城,其实不是恰好,而是在平宁便遇见过她了。白苏墨微微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好似一道小山一般,将情绪收在羽睫之下,看不出旁的痕迹。 对坐,茶茶木继续:“平宁的时候,我只是心中略有猜忌,但往后的一路,无论赵阳,潍城,我们中途落脚的村落,连镇,就连我从未告诉旁人的要走商船,回回都如此精准,好似我们只要前脚刚到,霍宁的人后脚便至……我想,总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踪迹。” 白苏墨心中微微泛起一股寒气。 去亦未开口扰他,只是静静饮了一口杯中的白水,等他继续开口。 他果真低眉:“当日在平宁,若不是客栈忽然走水,我早就应当将你劫了去,可好好的云来客栈偏偏恰好在那个时候走水,而周遭旁的客栈全都安然无恙。” 他盯着杯中的倒影,他的双眸的影子在水杯中丝丝泅开,好似推开层层波浪一般,“白苏墨,我之所以能寻到你们一行,是因为了解你们汉人的文化和行事风格,只要你们知晓平宁出了骚乱,就一定会遣人提前持令牌去寻城守做出城准备,只要我盯紧城守府中的陌生面孔就能找到你们一行所在,但是霍宁手下的人办不到。” 白苏墨也陷入思绪,当日在平宁确实是起了骚乱,似是还出了人命,后来她确实在窗户处看到了齐润离开客栈的身影。他听钱誉说过,齐润当时持了国公府的令牌去找城守,避免因为骚乱而临时封城,导致他们一行翌日无法出城。 没想到,茶茶木却恰好是跟踪齐润寻到他们的。 白苏墨心中一个谜团解开。 照说他们入城的时候并不张扬,且还分散在云来客栈各处,像是分别来投宿的客人。平宁是商贸往来的重镇,旁人不会轻易发现他们。 原来竟是借了骚乱这一条,让他们自己显出了踪迹来。 白苏墨心底叹了叹,忽然问道:“那当日,平宁便是没有骚乱的?” 茶茶木点头,“是我使了些银子,找了一个巴尔国中的老妇人假装和平宁城中的汉人生了事端,老妇人年事高了,只要倒地装死,何时醒过来都是合理的。” 白苏墨不禁碰杯叹了叹。 她和钱誉都决然想不到,竟是被茶茶木的这个旁门左道的小把戏给逼得乱了阵脚。若是当日齐润没有去城守处,许是茶茶木和霍宁手下的人根本寻不到他们。 而眼下,兴许她已经到了明城守军处,见了爷爷。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茶茶木又端起水杯,轻轻抿了口,才继续道:“找到你们落脚的地方后,我去客栈买通了小二,不动声色查看了所有房间,知道了你们一行有多少人,分布在何处,也确认你在哪个房间,计算好了侍卫轮值的时间。若不是当时当巧不巧走水,我已经悄无声息将你劫走了,但我在混乱中却见到了霍宁的人……我那时在想,知晓你在云来客栈,而我去云来客栈劫你的人只有托木善一个,但兴许,只是巧合……” 茶茶木放下茶盏,稍许顿了顿:“其实我心底隐隐猜到,兴许不是巧合,但我不愿相信这个是托木善,他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 他眼底陷入黯沉。 白苏墨不知此事当如何宽慰,许是只能等他。 白苏墨看了看糖水铺子处,店家陆续将点心盛出,依次放在托盘中,而后又指了指厨房内里,白苏墨读得懂唇语,店家是在说还有两样正在做,马上便出锅了,可稍作等待。 托木善和陆赐敏便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