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褚逢程瞪了茶茶木一眼, 茶茶木果真再不敢造次。 褚逢程又朝屋外值守的侍卫道:“看紧他,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来。” 门口的侍卫应是。 “喂,褚逢程!”茶茶木咬牙,恢复了些许早前的张牙舞爪。 褚逢程又朝门口的侍卫道:“小心些,这张嘴巧舌如簧,无论如何都不要听他的。他是腹痛,是头痛,是饿了,是要死了,都不要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去。” “你……”茶茶木就感叹出了一声,“喂,褚逢程!” 门口侍卫再次坚定应声。 褚逢程看了他一眼,“你就在此处等着,哪里都不准去!” 茶茶木绝望得一声“褚逢程”中,褚逢程阖上了屋门。 白苏墨惊得下巴都有些合不拢。 褚逢程看了看她,竟是歉意道了声:“见笑了。” 见笑,在这里的用法是? 白苏墨心中更是开了眼界了。 屋中还有茶茶木的哀嚎声传来,褚逢程又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屋内,才朝白苏墨道:“这里太吵,苑中说话?” 白苏墨颔首。 临行前,又回头望了望屋中,其实茶茶木不说,她亦知晓他要交待何事。 他本是茶茶木,褚逢程却唤他托木善,也未见他吱声反对过。反倒是在知晓褚逢程或是同她熟识之后,茶茶木惶恐,遂而想方设法,拐弯抹角使眼色给她。其中原因应当只有一个,褚逢程并不知晓他是茶茶木,在褚逢程看来,他应当是托木善。 白苏墨心中微微叹了叹。 虽不知这一幕是如何来的,但这本是茶茶木同褚逢程之间的私事,她无需掺和其中。 白苏墨同褚逢程并肩踱步。 想起早前见褚逢程还是去年三月的时候,她借游园会马蜂之事逼他向爷爷辞行。 爷爷大怒,大斥了他一通,褚逢程也灰头土脸离京。 后来中秋宴也好,太后生辰也好,白苏墨都再未见过他。 只是两人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颇为针锋相对,强势压他,而眼下,却在渭城,需要他遣人安然护送她至明城。 似是,应了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白苏墨心中其实有些窘迫。 但凡褚逢程这人有稍许怀恨在心,她许是都免不了吃些“苦头”。 苑中,两人虽是并肩踱步,却都没有主动开口。 行到后苑凉亭处,正好见有歇脚的石桌和凳子,褚逢程轻声问道:“在此处稍坐?” “好。”白苏墨颔首。 本是在渭城城守府中,渭城城守早前便吩咐过府中的下人要警醒些,他二人刚落座,便有府中的丫鬟上前来奉上茶水和瓜果。 听他二人要说话,又福了福身,在稍远的地方候着。 褚逢程斟茶,递到她面前。 她推了推,“我不饮茶。” 褚逢程怔了怔,他早前在京中认识她的时候,她尚与他一道饮过茶,眼下是…… 褚逢程起初想得是她仍旧介怀,但稍许,也想起方才在厅中,她也是饮的温水。褚逢程又收回了思绪,以白苏墨的性子,若真是介怀,言辞犀利之犀利,绝非眼下模样。 她当初逼他离京的时候,没有半分余地。 褚逢程不由低眉笑了笑,也没再多问,只是将杯子移开,唤了不远处的侍女重新换杯温水。 那侍女端了温水来,白苏墨接过,捧在手中,还未饮,便先朝她温和道了声谢。 那婢女似是受宠若惊,赶紧福了福身。 见白苏墨并无旁的吩咐,这笑着离开,还不时回头看她,眸含笑意,似是许久未见过如此亲近和善的贵女,你侍女连带心情都似是好了。 褚逢程尽收眼底。 不禁想起早前在京中初见白苏墨的时候,她便也是如此。 温和待人,亦无京中贵女的棱角与娇作。 同她一处,并不觉得枯燥。 甚至,如沐春风。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褚逢程还是唇畔微微勾了勾。 白苏墨不由看他。 许是也觉得方才笑得有些唐突,褚逢程遂即出声,转了话题:“白苏墨,方才说是去明城,可是要去见国公爷的?” 说到爷爷处,白苏墨果真将他先前之事抛诸脑后:“你知晓爷爷在明城?” 褚逢程想了想,并不准备瞒她,遂而点头:“苍月和巴尔都在边关屯兵,局势微妙,陛下命国公爷亲自镇守明城。” 言罢,褚逢程顿了顿,又道:“我以为国公爷会瞒你。” 白苏墨微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