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命牵涉其中,可真正到了渭城,临到战事前沿的边陲重镇,才见人人紧张。便是先前褚逢程同她一处说着话,忽然有军报传到手中,褚逢程身上的气场倏然一变,紧接着,便是几个副将来了苑中。 她离开后苑之时回望,褚逢程同几个副将已经地图铺在方才的石桌上,紧张而快速的指指点点。 离得远,她听不清旁的,只见每人目光都死死盯在地图上,面色凝重,且,都一只手习惯性得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军中之人多有的习惯,在紧张或觉得何处危险不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重重按住佩刀。 早前在国公府,往来府中的军中之人诸多,白苏墨很容易辨认出来谁有急事,谁心中忐忑,而眼下,褚逢程几人明显都重重按住佩刀。 函源战事怕是有些棘手…… 她心中皆是先前思绪,饶是茶茶木在耳边“咿咿呀呀”喂了半天,白苏墨似是通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去了。 “白苏墨!”茶茶木终是忍不了,在她面前“狮子吼”了一声。 白苏墨赶紧捂住临近的一侧耳朵,恼火道:“茶茶木……” 她话一出口,先前还在“愤怒”的茶茶木赶紧伸手在她面前紧张比划着,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白苏墨自然会意,茶茶木这一路怼天怼地,似是就怕褚逢程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白苏墨!”声音小了七八分,音调却提高了八.九分。 足见紧张。 白苏墨从善如流,轻声道:“茶茶木,我方才同你说,你的事我一句也没同褚逢程说起过,方才在苑中,纯属叙旧。” 白苏墨并未骗他。 自始至终,都是褚逢程在同她说哈纳陶之事,后来再说道钱誉,已是后话。 但事关茶茶木,她半个字未提。 茶茶木这才松了手,先前的紧张神色稍稍去了少许,嘀咕道:“那……褚逢程可有同你说起旁的事情?” 白苏墨看他,点头。 茶茶木更是恼火:“这人什么都说!” 白苏墨继续看他。 他果真将古怪眼神瞥了过来:“喂,白苏墨,你同褚逢程什么关系啊,他竟什么都同你说?”茶茶木想到什么,便忽然转了调子一般阴阳怪气道:“早就知道他靠不住,见一个喜欢一个……” 白苏墨才恼火,干脆伸手学他早前敲托木善脑袋一般,重重敲了敲他的头。 “喂!白苏墨!”茶茶木捂头,难以置信看她。 再想开头怼她,才想起似是他这一路都是这般折腾托木善的,他说是同她辩理,那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下还寄人篱下着,他才不做这些事情。 茶茶木遂而语气软了下来,却仍是份外嫌弃和窝火:“干嘛,我有说错?!他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同你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苏墨好气好笑,不禁道:“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类的话,可都是褚逢程教你的?” 茶茶木正准备回怼她,却忽得噤声。 突然被白苏墨说中,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白苏墨笑道:“早前我还在想,你这身应对汉人的万精油的本事是从何处学来的,眼下算是知道了,褚逢程一手教的。” 茶茶木果真跳脚:“谁是他教的!是我善于摸索。” 白苏墨眼底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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