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劫下了这巴尔军中的探子和巴尔平民,这巴尔平民就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 褚逢程端起茶杯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动。 沐敬亭不动声色将了他一军,褚逢程没有应声。 沐敬亭继续道:“听早前的巴尔平民说,褚将军这里应该还有另一个“巴尔平民”才是……” 褚逢程轻笑:“怎么说?” 沐敬亭也笑:“听说这巴尔平民……能一个人在渭城街头应付十五个渭城人,最后,竟然还能从褚将军这里全身而退,褚将军,你说这传闻算不算骇人听闻?” 褚逢程敛了笑意,一脸诧异道:“一人敌过十五人,我怎么不知晓?” 沐敬亭也敛了笑意:“褚家驻守朝阳郡多年,一直精忠报国,褚将军你最好什么事情都不知晓。” …… 偏厅外,白苏墨拢紧了眉头。 不怪早前褚逢程坚持要她抹掉这一路茶茶木的痕迹,也不怪褚逢程说要尽快送茶茶木离开渭城,原来都非危言耸听之事。 两国都在边界屯兵,时局本就微妙。 茶茶木是巴尔人的身份暴露,哪怕他只是个巴尔平民,也免不了受牵连。 还会牵连褚逢程和褚家。 褚家怎么能和巴尔有牵连! 褚逢程无法交代,褚将军亦无法给国中交代。 牵一发而动全身,白苏墨心底好似钝器划过。 偏厅中,沐敬亭再度低声道:“褚逢程,军中何曾容下过妇人之仁?” 褚逢程轻笑:“不牵连巴尔无辜平民便是妇人之仁?” 沐敬亭沉声道:“你何处来的自信,你认为的平民就是平民,你认为的无辜之人便是无辜之人?就算真的侥幸这人是平民,他不会被人利用?诱导和酷刑之下,一个平民能坚持自己的立场多久?就算你说的都对,褚逢程,你是放过了一个人,但若你放过的这个人只要稍有差池,死的可能是苍月国中的平民,他家中亦有妻儿老小;死的还可能是我苍月军中之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将信任托付于你,跟你血战沙场之人;死的还可能是一城之人,让一城之人为一个人陪葬,褚逢程你会心安?” 褚逢程抬眸看他。 沐敬亭又道:“褚逢程,眼下还是战时,岂可如此儿戏草率?还是……” 沐敬亭顿了顿,白苏墨只觉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儿,果真,沐敬亭开口道:“你放走的巴尔人本就同你褚逢程有何瓜葛?” 白苏墨目光瞥向别处。 这句话,沐敬亭的这句话,褚逢程如何接都不对。 沐敬亭是爷爷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有果决,也有咄咄逼人的能力,褚逢程骑虎难下。 白苏墨深吸一口气,咽下一口口水,迈步入了偏厅中:“敬亭哥哥。” 说先前偏厅中针锋相对的气氛也好,沐敬亭一直在给褚逢程施压也好,白苏墨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打断,她脸上挂着笑意,好似轻易将先前的不愉快驱散。 沐敬亭和褚逢程都起身看向她。 “敬亭哥哥,褚逢程。”白苏墨先出声问候。 沐敬亭先前拢紧的眉头业已展开,只是探究的目光尚在她身上打量,褚逢程借军医的口说她安好,但短短时日从潍城折腾到潍城,哪里这么容易。 白苏墨的出现让沐敬亭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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