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在她面前说过他要待她如何,他都在她身后默默做了多少事,有的是她知晓,有的是她不曾知晓的。小至在骄城,为了与她同去麓湖彻夜应酬;在京中,知晓她喜欢宝胜楼的七宝桂花酥,就买下了七宝楼日日往国公府送;为了她,不得不在骑射大会上显露锋芒,亦惹了风波,从苍月躺回了燕韩一路;他让她宽心,等她悄悄随爷爷到了燕韩京中,才晓他请外祖父找爷爷提亲…… 大凡她想到的,他都记挂。 大凡他记挂的,都践行承诺。 便是猜到苍月和巴尔边境异动,也义不容辞带她去见爷爷。 而此时,亦要涉险,将爷爷平安带回。 她伸手揽紧他。 与她欢声笑语是他,与她遮风挡雨也是他,她何其有幸,才回遇见他,让他如此待她…… 白苏墨想开口,但她口中发涩。 心中更似是有数不清的话涌在喉间,凌乱得根本无从说起。 “钱誉,我……”她仅能唤出他的名字。 他亦揽紧她,“我知晓。” …… 晚间用过饭,国公爷让人在苑中暖亭内摆了棋。 “许久未同爷爷下过棋了,陪爷爷下几局?” “好啊。”白苏墨应声。 “誉儿一道来,”国公爷也看向钱誉,“她的棋惯来下得不好,也是逢场作戏。” “是,爷爷。”钱誉笑开。 国公爷在对面落座,钱誉牵白苏墨坐下,自己在站在她身后,替她看棋。 白苏墨忽得想起骄城梅府时,钱誉也是这般陪着她,与外祖母摸过牌九。 此时想来,都是弥足珍贵的一幕。 家国平安,才日日都有家人聚在一处平静祥和的幕幕。 白苏墨珍惜眼下这一刻。 边关渭城,夕阳西下,轻尘在落霞中轻舞。 国公爷执子,白苏墨落子。 国公爷落子,白苏墨再执子。 钱誉手中折扇抵着下颚,眸间挂着笑意,国公爷说得不错,白苏墨的棋艺确实不怎么好,下错得时候也自己浑然不觉。 终于,钱誉忍不住伸手,折扇阻止她手中的黑子下落,“再走这步,就全盘皆输了。” 她回眸看他。 他笑笑,指了指另一侧。 白苏墨仔细看了看,心中忍不住唏嘘,“呀!” 她果真是疏忽了,没看到。 国公爷也不恼,见钱誉替她落子,国公爷才笑:“险些又提早结束了,幸好誉儿在。” 钱誉嘴角会意勾了勾。 白苏墨嘟哝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钱誉亦应道:“为夫人鞍前马后才是君子,置夫人于危险不顾是小人。” 白苏墨微楞,点头道:“听起来,也似是有理。” 钱誉会意点头。 国公爷已笑出声来。 …… 苑中一片欢声笑语,沐敬亭远远在苑门口环臂看了许久,嘴角微微扬起,却没有上前。 “诶,敬亭?不是说来寻国公爷吗,怎么不进去?”严莫也正好前来。 沐敬亭应道:“看国公爷同白苏墨,钱誉一处,未敢上前打扰。” 严莫也顺势望去,果真见国公爷脸上少有的笑意。 严莫便也不上前了,站在沐敬亭一侧,环臂笑着:“许久未见国公爷这般笑过了。” 沐敬亭拍拍他肩膀:“往后会时常见到的。” 严莫微怔,既而大笑起来,拼命点着头。 恰好有军中的副将来,沐敬亭认得自己人。 “沐大人,严将军。”副将上前,朝两人行拱手抱拳礼。 “有事?”沐敬亭声音温和。 副将道:“大人,城守府外有人来寻大人。” 有人寻他? 沐敬亭和严莫面面相觑。 副将会来询问,说明不是军中之人。 而沐敬亭本是奉了国公爷的命到朝阳郡驻军处,此事原本隐秘,知晓的人少。眼下,他又是收了褚逢程的消息才来了渭城的,朝阳郡驻军能告诉来人他的行踪,除非,来人虽不是军中之人,但驻军却告诉了对方他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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