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白苏墨心中才松了口气。 苏晋元又朝梅老太太道:“祖母,这一路风尘仆仆,不如让刘嬷嬷和流知先送您回屋,换身干净衣裳,也好同表姐好好说会儿话。” 苏晋元这话说到梅老太太心坎上。 刘嬷嬷便也默契上前,搀了梅老太太起身。 白苏墨想起身送她。 梅老太太叮嘱道:“躺好躺好……” 白苏墨遂也重新侧躺下。 梅老太太也朝苏晋元叮嘱道:“你在这里陪陪苏墨,别让她起来了。” 苏晋元拱手应好。 交待完,梅老太太才由刘嬷嬷搀扶着出了外阁间。 流知在前面领路。 梅老太太身后还跟了两个服侍的丫鬟。 白苏墨知晓外祖母每回来京中都是轻车简行,带了丫鬟婢子也不躲,此番,应是心中担心她,才会多带了人来国公府伺候,当是要在国公府久待些时候了。 白苏墨心中微暖。 有外祖母在,她心底忽得温暖踏实了许多。 苏晋元掀了衣摆,在一侧的位置上坐下:“方才祖母在,不好同你说,刘嬷嬷说祖母在路上都担心好几日了,接连着两三天晚上都睡不着,念着你,你可得好好的,别让祖母再操心了……” 她是没见到祖母听说动了胎气,险些出事的时候,整个人都突然瘫了向后坐去,幸好他眼疾手快。 祖母操持偌大一个苏家,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 祖母惯来沉稳。 只是这回,竟让他都吓住了。 他不仅担心白苏墨这里,还担心祖母在路上就病倒。 好在祖母心心念念这她,这一路心中焦急,反复一根弦紧绷着,反倒没事。 他就怕祖母见到白苏墨,心中忍不住,反而哀痛伤神。 白苏墨自然也知晓他心意。 外祖母年事高了,却因着她的事情连翻奔波。 先是从远洲到燕韩京中,而后又从燕韩京中回远洲。 才没歇多久,又惊闻消息,便火急火燎往京中赶。 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怎么比得旁人? 心中还惦记着她的事,一道心急如焚,还不知这一路心中如何焦急担心…… 白苏墨心底愧疚。 “我知道了。”白苏墨低声应了。 苏晋元亦知何时当换话题,“……这是?” 他顺手拿起案几上的字帖,看了看,意外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苏晋元转眸看她:“你在抄佛经?” 苏晋元印象中,国公爷和白苏墨都是不怎么信佛的。 白苏墨颔首,清浅应道:“每日抄一些,安心。” 在苏晋元面前,白苏墨不掩饰。 而最后的“安心”两个字入耳,苏晋元不禁怔了怔,缓缓放下手中的帖子,半蹲下身子,看她:“姐~可是每日都在担心国公爷和钱誉?” 他惯来知晓她。 说的少,憋在心中的时候多。 自小到大都如此。 白苏墨看了看他,没有应声,只是垂眸。 苏晋元早前曾听梅老太太说去过,当年姨母便是因为姨父过世终日忧思,后来才跟着去了,白苏墨这才没了母亲。 他心中不怕旁的,就怕白苏墨眼下这幅模样。 诸事皆藏在心中。 “钱誉就是个混蛋!”苏晋元冷不丁开口。 白苏墨转眸。 苏晋元继续道:“当初祖母同意你嫁他,我就应当反对的。哪有将妻儿留下,自己去涉险的?” 白苏墨眸间微滞。 苏晋元‘气急败坏’:“等日后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也别叫他爹了,让他一边凉快懊恼去。等他日后来求你,你也别松口,最好,这俩孩子还都随你姓,就姓白,不气死他都不成。” 白苏墨无语,恼火瞥目:“行了……” 苏晋元再想开口,又噎回喉间。 白苏墨平静戳穿:“演技还不如顾淼儿今日的皮影戏。” 苏晋元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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