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扎天辫。 一双眼睛黑得如同葡萄,没有眼白,便显得大得有些瘮人。 那嘴中像是吃了墨汁,将嘴唇、牙齿俱都染成了暗色,衬得他那皮肤白得如雪。 “姑婆,沈庄有什么危机呀?” 他说话童声稚气,像是十分不明白,身体在椅子上扭啊扭的,好似想要下地来。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落到了被吴宝山抱在怀中的小孩一眼,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冲他招了招手。 手上那一串银铃响动,发出‘叮铛铛’的声响。 这声音一出,堂中的吴婶等人面色微变,已经苏醒的吴厚山见到表兄招手,并没有像先前在街上遇到那些鬼童一样躲闪,也跟着伸出了手。 倒是吴宝山一见此景,十分警惕的抱着儿子退了两步。 他的这个如避鬼祸的态度令得先前还对女儿到来而感到欣慰的沈家父母脸色一下阴沉了下去,堂屋之中的蜡烛光线一下都暗了许多。 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散逸开来,被包围在大堂中的普通人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头。 宋长青吞了口唾沫,站在老道士的身侧,小声的唤了一句: “师傅——” “小心点。” 老道士嘴唇微动,传音提醒了他一句,也怕沈家的人突然动手。 沈庄里阴气重,鬼魂受到了环境的影响,戾气变得格外的重。 之前被宋长青救过的那身披道袍的人皮灯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仅没有知恩图报,最终还险些将宋长青害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别提眼前这些与鬼相处的‘人’了。 “厚山,厚山,来玩呀。” 那像是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童一见到吴厚山,不停的拍手招呼。 两人是表兄,年岁相仿,因吴婶与娘家关系亲近,所以两个小孩自小便玩到一处,感情特别的亲厚。 每次吴厚山来沈家,两个表兄弟便焦不离孟。 “进峰,爹,我要跟进峰玩。” 吴厚山也扭了扭身体,想要从父亲的怀中下来。 可这个时机,吴宝山哪里敢放手,死死将儿子捉住,不停的喝斥: “别闹了。” 吴婶也目光闪躲,见孙子吵闹不休,巴掌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落下: “小兔崽子,大人在说话呢,你吵什么?” 她这话一说完,就见正堂之中父母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烛光闪了两下,光焰暗了许多。 不止是父母,就连兄嫂们的表情也变得僵硬生冷,不再像先前一样听她话时的殷切了。 吴婶心中明白,自己的这话伤了娘家人的心,可她也有苦衷,也感到委屈。 沈进峰的样子与街上那些难缠的‘小鬼’一模一样,看起来邪气凛然,与以往截然不同,显然是中了邪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吴家这一代仅有吴厚山一根独苗,她又怎么舍得拿自己的孙子冒险呢? “厚山,厚山,我要厚山陪我玩。” 沈进峰瞪大了眼,见表叔抱着吴厚山不放,小孩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便准备自己溜下地去找吴厚山玩耍。 他刚一扭,抱着他的母亲便重重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了: “没听到吗?人家嫌弃你呢,不肯跟你玩呢!” ‘啪’的这一声巴掌声,像是一下打到了吴婶的脸上,令她的脸火辣辣的。 “哼!” 大厅里的蜡烛的火光更暗了,厅内的光线几乎若隐似无。 沈氏夫妇的脸铁青,一双眼睛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似的。 先前守在大门处的财叔也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两人身后,冷冷的望着这一队‘入侵’者。 “我没有听到!” 沈进峰被打了一巴掌,却并不嚎哭,只是听母亲这话,十分不服输的喊: “我跟厚山自小兄弟,他怎么可能嫌弃我,娘撒谎,娘骗人,我再也不想理娘了!” “我要跟进峰玩,我要跟进峰玩!” 一路表现乖巧的吴厚山也开始扭,双方大人各自阻止,气氛一下变得剑拨弩张。 不知何时,厅堂之内灌满了阴气,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开始在厅中四溢。 大家察觉到了这种气氛,越发不敢令两个小孩接触。 大人的心思重,防备心同样也重,双方对于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却苦于有些话无法说出口。 唯有两个幼龄稚童还没有学会大人的虚伪与勾心斗角,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内心被阻挠的不快乐。 “厚山,呜呜呜——” 沈进峰被打了数下,大人之间的关系对峙越紧绷,他挣扎得越厉害,便被打得更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