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婉烟的心一直悬着,当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时,她的心脏开始砰砰的跳动,进来之前她就告诉自己,待会见了陆砚清一定不能哭,起码让他不用担心。 可情绪就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被突然无限放大,婉烟咬着嘴唇,看到这张心心念念的脸,眼眶倏地一热。 “陆砚清。” 喊他名字的一瞬,婉烟的眼泪也跟着涌出来。 陆砚清在昏迷中转醒,慢慢睁开眼睛,听到婉烟的声音,他的意识愈发清晰。 意识到陆砚清想从病床上爬起来,婉烟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你别动。” 闻言,陆砚清果然乖乖不动了。 头顶上方的光芒落在他浓密微卷的睫毛上,看起来温和无害。 婉烟看到他干涩起皮的唇瓣,拿过一旁的棉签和水杯,沾了点水涂在他的嘴唇上,她故作镇定,可声音却带着哭腔:“你吓坏我了。” 陆砚清抿唇,漆黑清亮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水流中,酸涩温暖,快要被融化。 他喉结微动,许久未说话的嗓子干涩到快要撕裂。 陆砚清眸光微动,最后慢慢抬手,温凉的指腹覆上她通红的眼尾轻轻蹭了蹭,开口有些吃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语气诚恳地道歉,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眉眼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婉烟吸了吸鼻子,很听话地将眼泪憋回去,哑着声开口:“除了枪伤,你还伤哪了?” 陆砚清慢慢收回手,语气轻描淡写:“不严重。” 婉烟看他一眼,手却伸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去撩他病服的衣角,除了腰腹的枪伤,病服下的身体都缠满白色的纱布,而他脖子上没有包扎的地方,都是很细小的伤疤,像是被尖锐的利器扎伤的,婉烟想到那盏偌大的吊灯。 婉烟沉默地看着他的伤口,就算有心理准备,可看他这样,这种感觉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受。她低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心脏像被人攥在手心,一寸一寸不断收紧。 陆砚清心念一动,慢慢摸索过去,轻轻握住她放在被窝下的手,语气温柔,低声安慰:“枪伤不碍事,其他都是小伤。” 康译云那一枪并不致命,他当时也受了伤,所以没有伤到陆砚清的要害处。 他说得轻描淡写,婉烟又想到陆砚清那天浑身被血液浸透的画面,她抿唇,很不争气地又红了眼眶。 陆砚清最见不得她哭,他想动,身体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眨了眨眼,对面前的小女朋友勾勾手。 “过来。” 婉烟愣了一下,磨磨蹭蹭地靠过去,又怕碰到他伤口,所以保持着安全距离又停下来。 陆砚清莞尔,笑得无奈:“再近一点。” 婉烟耷拉着嘴角乖乖离他愈近,陆砚清微微抬头,瘦削的薄唇覆上她软白微微潮湿的脸颊,动作很轻的,舔吮掉她清灵灵的泪痕,声音低沉微哑,却温柔缱绻:“你乖一点,别让我心疼好不好?” 婉烟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快暂停。 她顿了顿,顺势吻回去,清甜柔软的唇瓣覆上男人瘦削干涩的唇瓣,轻轻舔了一下。 “今晚我想留在这陪你。” 陆砚清注视着她,黝黑的眼里似笑非笑:“那你可不能撩我。” 他的神情温柔平静,目光专注。 婉烟的脸蓦地红了一瞬,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语气认真道:“这次我一定不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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