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转了转手腕,发现自己经脉残损,魔息枯竭,以他当今状况,估计只能去胜之不武地欺负欺负刚入门的小修士。 舒遥倒是很镇定,甚至还有几分暗自庆幸。 他膨胀归膨胀,却也知道自己能杀得了让雪天,已经是侥天之幸,之后从七杀使手下逃生,反杀王震这种种—— 留得一条性命是侥天之幸。 舒遥结过仇的人自己不记得,是多到记不住。 能在这时候给他施恩的人舒遥也不记得,是少到压根没有。 索性不去纠结是哪位好心人救了他的性命。 舒遥推开床头的一扇窗,映入眼帘是的葱茏植被,花木错落,远处一丛青翠竹林里悠然传来流泉的叮咚之声。 十家的仙家洞府,有九家那么打扮。 有一只大白鹅扑棱着翅膀一蹦一跶从窗外飞进。 羽毛摩擦的扑簌声音代替流泉水花飞溅拍打在石头上的动静。 笼罩来的一片巨大黑影覆盖舒遥的视线,隔绝在他和窗户之间。 大白鹅一翅膀扑棱下去,舒遥差点被它扇下床。 舒遥揉了揉脸,震惊了。 他剑下白骨累叠成山,流传声名治小儿夜啼的时候,约莫没想到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被一只大白鹅欺负到脸上。 他愤怒了。 寒声寂影感应到主人愤怒情绪,幽然一声铮鸣。 剑尖抵住大白鹅的脖子,舒遥冷静道:“看在你主人救我性命的份上,我今日不与你计较,滚。” 大白鹅扑扑翅膀,夷然不惧,甚至还有心思对舒遥“嘎”地嘲笑一声。 舒遥的寒声寂影伴他征战三百年,剑下亡魂无数,大乘不知杀过几个,更有让雪天祭天,放眼仙魔两道,有几个能不畏惧寒声寂影剑上煞气? 哪怕到大乘,仍很难对着舒遥的寒声寂影而不动容。 偏偏这只大白鹅能。 仙家洞府——敢在这时候沾手他一摊大麻烦的,舒遥已然对它的主人有了定数。 他更加冷静:“你莫以为你主人是道尊,我就不敢把你炖了煲汤喝。” 想不到道尊挺有个性,不养龙凤祥瑞,麒麟白虎,诺大一座峰头任着大白鹅占山为王。 虽然尚未见面,舒遥内心奇异地对这位道尊减轻些许排斥感。 恰在此时,卫珩推门走了进来。 大白鹅自觉有人撑腰,身子立得更直,头抬得更高。 活脱脱的气焰嚣张。 舒遥飞快把寒声寂影一丢,一点也不在乎这把伴着他三百年的老伙计会不会磕坏哪里。 丢完寒声寂影,他虚弱地捂着脖子倚在榻上,指着大白鹅的手颤了两颤: “咳,你咬我脖子,我看在你家主人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也不与你计较,可我手上寒声寂影伴我征战三百年,威名赫赫,你怎可拍飞它如此辱我?” 大白鹅震惊地看着舒遥,伸长脖子张大嘴,甚至忘记发出嘎嘎声音。 它难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骚的操作。 不光是在他主人堂堂道尊的地盘上拿剑尖抵着它脖子,居然还敢反咬一口,给它这只鹅泼上一盆脏水。 卫珩垂眸看白鹅,不多作询问。 他是知道这只鹅爱招惹别人的劣根性的,闻言不多说话,熟练提溜着白鹅脖子将它丢出门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