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道:“问。” “第一个问题。”魏无羡目光极亮,道,“你前面说‘有人得出了第一种答案’。这个‘有人’,是不是你?” 顿了顿,秦公子道:“这很重要吗?” 魏无羡道:“那么,第二个问题——那课业的解法,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秦公子脸色不善,一振衣袖,淡淡地道:“陈年旧事,距今已有数年,恕我不能件件记忆犹新。不过平心而论,谁年少意气用事的时候没做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遇到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请不要纠结于此。我现在只想尽快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魏无羡笑眯眯地道:“好的。我懂,我懂。” 蓝忘机道:“此人何时逝世。” 秦公子道:“约有两年了吧。” 魏无羡道:“两年?还好,不算陈尸,但也不算新鲜。怎么死的?自杀吗?” “不是。听说是半夜喝酒乱跑,没留神脚下,摔死的。” “不是自杀,那情况还稍微好点儿。秦公子,没别的了吗?” “没了。” “那请先回,稍后自当有符篆送到你府上。若是想起别的什么,还请记得随时告知我们。” 回到小竹轩后,蓝思追关上门,转身吐出一口气,道:“这位秦公子……当真是……当真是……” 蓝忘机忽然道:“两年。” 魏无羡道:“对,两年有点奇怪。” 蓝思追道:“奇怪?” 魏无羡从袖中抽了张空白符纸,道:“若是恨得深沉的邪祟报怨,通常在头七之夜就会去作祟了。久一点的,一年内作祟也算常见。既已变成了凶尸,为何拖了两年才寻上门来?” 蓝思追猜测道:“莫非是两年里都没找到秦公子搬家后的住址?” 他想象了一下那尸体每晚一家一户敲别人大门,窥看里面是否是秦公子的画面,背后微有凉意。 魏无羡却道:“不会。这凶尸与秦公子有旧交,循气息找到他,不是难事。而且,若是你说的那般,它在寻找秦公子的过程中,多少会找错几家,类似的凶尸拍门的异事应该不止一桩,蓝湛,你看的卷宗比我多,记得比我全,在这两年里,你见过类似的记载吗?” 他进了书房,蓝忘机道:“并无相关。” 魏无羡道:“这就是了……蓝湛我找不到朱砂了。”他拿了支笔出来,道,“我昨晚还用过的!你们谁看到了朱砂?” 蓝忘机也进了书房,找到朱砂,魏无羡笔尖在精致的小盏内点了两下,又斟了杯茶坐到桌边,左手喝茶右手执笔,一边看都不看在符纸上狂画一气,一边对蓝忘机道:“你不记得的话,那就是肯定没有了。所以,它两年没动秦公子,该是有别的原因的。好了,画完了。” 他把桌上那张朱砂迹犹未干的符篆揭起交给蓝思追,道:“给他送去吧。” 蓝思追接了左看右看,完全看不懂,他从未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如此癫狂缭乱不拘一格的符纹,忍不住道:“魏前辈,这张……不是你乱画的吧?” 魏无羡道:“当然是。” “……” “我画符从来不用眼睛看。” “……” 魏无羡笑道:“放心吧,绝对有用就是了。说起来,思追,你是不是不大喜欢这位秦公子?” 蓝思追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他如实道,“他并未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不过,我可能较难与此种性情的人相处。我不大喜欢他提到‘家仆’时的语气……” 至此一顿。魏无羡浑然不觉,道:“常见常见。这世上大多数人本就看不起家仆。有时候哪怕是家仆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话到一半,他哭笑不得道:“打住,你们有什么误解?这能比吗,莲花坞又不是寻常门户,我小时候打江澄比他打我的次数多多了!” 蓝忘机没说话,默默搂了他一下。魏无羡忍俊不禁,反手一抱,顺着他的脊背摸了几把。蓝思追咳了一声,看魏无羡神态自若,对“家仆”二字果然一点也不敏感的模样,安心了。 魏无羡又道:“不过,他怕是还要再来的。” 蓝思追一怔,道:“今天还不能解决吗?” 蓝忘机道:“他未尽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