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你真是太坏了,你算计完这个算计那个,你连自己没出生的孩子都要算计,你怎么能这么坏。” 她虽这样说,但满心里却是甜蜜的。 有这么一个人,时刻在意着在她心里的位置,把她镶嵌进自己余生图景里最醒目最耀眼的位置。 他所钩织的关于他们的未来,每一处都那么契合她的心意,他的肩膀那么宽厚温暖,他的手臂那么坚实有力,让她无比地坚信他会牵着她的手走向他所许诺的未来。 在她过去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依赖信任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爱着这样需要着。 楚璇将脸贴在萧逸的颈窝里,柔声道:“思弈,你这个傻瓜,在我心里你当然是最重要的,你想要的孩子都有了,还这么患得患失,真是够傻的。” 她的声音轻浅柔绵如一缕青烟,带着清芬怡人的兰香,顺着萧逸的颈线滑下去,让他仿佛被一团沾着露珠的花瓣包裹着,心神皆醉。 他心尖发痒,没忍住将手抚上了她的衣带。 楚璇恍然清醒,摁住他的手,轻摇了摇头。 萧逸倒也听话,搂着她平息了一阵,侧翻倒在了她身边。像只缺了水的鱼,不甘地抡起拳头捶着床扑通了两下,就老实地趴着合上了眼。 这些日子他也的确是累了,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醒来时天都黑透了。 楚璇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睡梦中出了汗,还拿起枕边的细绫纱团扇给他一下一下地扇着。 萧逸揉搓着惺忪睡眼,握住楚璇拿扇子的手,朝她笑了笑。 他深寐初醒,卸去了白天里的持重精明,容颜清澈,目光莹透,宛如最单纯质朴的少年,笑容中不含半分忧虑心事,干净得好像新掬起来的苍巅雪水。 楚璇心里一动,正将手抚上了他秀气的眉梢,忽听帐外传进了脚步声。 高显仁站在外面,禀道:“宛州那边的消息已传入梁王府了,里面据说是乱了一阵,可具体什么动静外头打探不到,只知半个时辰前梁王带了三百府兵骑快马离开了长安,往宛州的方向去了。” 萧逸唇角轻勾,对这消息很满意,还不忘体贴地轻捏了捏楚璇的手,道:“我一会儿告诉你怎么回事。” 外面高显仁站着未动,略有些踌躇,还是抬了头看向楚璇,道:“王府内传来消息,冉冉姑娘……” 楚璇慌忙站起身问:“冉冉怎么了?” 高显仁略一哽声,道:“您要节哀,那丫头福薄,掉进王府后院的芙蓉渠里淹死了。” 楚璇心中一恸,跌坐回来,萧逸忙去扶她,歪头冲外面道:“怎么回事?” 高显仁回:“王府来人只说是淹死了,没有详说。” 楚璇闭了闭眼,悲戚地说:“不,她绝不是淹死的,她一定是没有听我的话……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我都跟她说了,难道我会害她么……” 萧逸紧凝着她的脸,满是担忧道:“璇儿,你怎么了?” 楚璇抓住萧逸的臂袖,将白天在王府花苑遇见冉冉的情形告诉了他。 “我从小就在那芙蓉渠边玩,那渠水根本淹不死人,冉冉是从南郡买来的,自幼通习水性,更加不可能被那么浅的水淹死。” 她喃喃念叨,攥着萧逸袖子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柔滑的丝缎潋起了道道褶皱,萧逸见她脸色苍白到让人心惊,忙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握着她的手温声道:“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派人查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楚璇默了默,语调绵弱却无比坚定道:“我要再回一趟王府。” 萧逸断然拒绝:“不行。那王府里危机四伏,你还怀着身孕,不能再回去冒险了!” 楚璇摇头:“那个神秘人不想让我死,他在关键时候救了我,况且外公已经离开王府出城了,府里是萧腾主事,他那么精明的人,在明知道外公已经放过我的情形下,怎么可能会让我在他主事的王府里出事呢?” 萧逸眉目严凛,显然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刚想再劝她,却听她幽幽道:“冉冉从七岁起就跟着我,她对我一片忠心,做什么事都是在为我打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我最孤寂无依的时候,她自始至终都陪在我的身边。思弈,我可以为了孩子躲在深宫里什么都不为她做,可若是那样,我的心一定是不安宁的,做娘的日夜活在遗憾内疚里,孩子就能好吗?” 萧逸凝睇着她,沉默未语,望向她的目光里满是疼惜,缄然良久,才道:“我派禁军保护你,让高显仁跟着你。” 他转头看向帐外,冲高显仁道:“你要寸步不离贵妃。” 高显仁忙躬身应下。 深夜的王府悄寂静谧,犹如一头沉睡的幽兽,散落亮着几个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