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楚璇缄然不语,握住她的手,加重了语气道:“你若是个懂事的,就该知道,这些事原本是不由人选的。那是皇帝陛下,是真龙天子,他若是相中了你,别说你快要定亲了,就算你成了亲,照样能一顶小轿把你抬进宫,到时可真是昭告天下,无人不知了。” 楚璇到底年少,被这么软绵绵的一哄吓,脸色顿时惨白,纤弱的身子一哆嗦,好像看见自己已经成了少卿夫人,朝宿西家,暮宿东家,什么廉耻都没有了。 柳氏见状,知那虚虚实实的劝哄有了成效,微微笑道:“所以啊,你就听你大舅舅的安排,先遂了陛下的意,让他沾一沾你,尝尝滋味,你好好伺候他,把他哄得高兴了,想要什么没有?说不准他一高兴封你做个贵妃,咱还要那寒门出身的小官做什么?” 听她说起江淮,楚璇本已绝望晦暗的心境突透出一丝光亮,她提起勇气抬了头想要争辩,却被娴熟老练的柳氏先一步摁了回去。 她那修长的手指轻搭在楚璇的唇瓣上,笑靥嫣然,“你可别忘了,你自小是在梁王府里长大的,吃穿用度跟这王府里的嫡孙女没有差别,如今你长大了,也该知道报恩。父亲待你够好了,你看你羽照姐姐,她虽不是我亲生的,可到底也是贵妾之女,还不是被用作笼络权贵,嫁给了庆国公。那庆国公的年纪都够当她的父亲了,听说床帏里那点事还不干净,兴头上来一晚上弄死几个侍女都是平常,你说你羽照姐姐的日子好过吗?” 楚璇看着柳氏那媚极的笑颜,突得生出几许凉意,好像有蛇盘附在她的脖颈间,‘咝咝’地吐着信子,凉意迅速蔓延至全身,渐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她突然害怕了,若是她不听话,若是她不答应,会不会……像对羽照那样来对她。 柳氏看她这样子,知事情十有八|九是要成了,便又加了一道码,假惺惺地安慰她,“你也别害怕,你跟羽照可不一样,她没有天子垂青,没有人撑腰,你有啊。你把咱们陛下哄高兴了,就算做不了贵妃,你跟他说你想嫁个好人家,他还能不依你吗?陛下只要开了口,父亲总得给他几分颜面,到时你的后半生不就有着落了?你也别害怕,别当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子临幸过的女人,是没了贞操,可外面有得是人抢着要呢。” 楚璇低下了头,睫羽轻覆,缄然不语。 柳氏凝着她的眼睛,道:“那这样,我让家里的老姑姑教教你规矩,如何伺候圣驾,如何取悦男人,你得学一学。” 楚璇的心似沉入寒潭底,凉到麻木,在柳氏的逼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老姑姑是从宫里出来的,训练有素,大约是见惯了这样的事,并没有表现出楚璇所惧怕的鄙薄轻视,只按部就班地认真教她。 “上了龙榻,得温柔婉转,迎合圣意。陛下若是没了耐心,姑娘难免就要吃苦,可纵然如此,也不能喊疼,更不能给陛下脸色瞧,得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事毕还得谢恩……” 楚璇听着,只觉这哪是规矩,根本就是在折磨人,她那小舅舅……不对,是皇帝陛下,果然不是个好人! 点拨完了楚璇,萧腾那边便布好了局,只等着萧逸来钻。 春意渐浓,王府后院的樱树开了花,灿烈烈的一片,缓风幽煦,漫天花雨,美不胜收。 萧腾便是借口请皇帝陛下入王府赏花。 说是赏花,倒也恰当,只是以樱花之名,邀他来赏美人花。 清酒过三旬,萧腾向斟酒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的纤纤素手便颤了颤,正把半壶酒泼在了萧逸的身上。 侍女慌忙跪倒请罪,萧逸散漫地朝她摆了摆手,起身去内厢房里更衣。 皇帝陛下更衣,身后自是淅淅沥沥跟了十几名宫女,为萧逸除了外裳、中单衣,只剩一件单薄的亵衣松沓沓的挂在身上,衣带都没系牢,虚软的垂下,露出一道精悍的颈线。 此时有王府侍女抬了熏香炉子进来,朝跟在萧逸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大宫女立即垂眸道:“陛下,这备的衣裳有些潮了,得烘一烘,您且去内屋歇息吧,待烘好了奴婢便伺候您更衣。” 萧逸正不想出去应酬萧腾,顺水推舟地应下,在亵衣外随意披了件薄绸披风,便独自去了内屋。 屋中不知燃了什么香,是极甜腻的味道,好像揉碎了脂粉,打翻了糖水,嗅进去一些便觉有些燥热,萧逸随手把披风脱了扔到一边,想拿茶水把香炉浇灭,却发觉茶瓯都是空的。 楚璇正叫老姑姑押着躲在屏风后,见萧逸就穿着亵衣,一时有些害臊,脸颊通红,下意识转身想逃,却叫老姑姑揪住衣领一下推了出来。 那厢萧逸正把茶瓯倒扣回桌上,想要扬声叫人进来送茶,却忽觉腰间一紧,脊背附上柔香软玉,是让人从背后抱住了。 楚璇只觉浑身都在打颤,牙齿几乎要磕碰到一起,费了大力气才勉强发出还算柔软温甜的声音。 “小舅舅,我想你了,你可算来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