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别轻声叹气,小心翼翼地道:quot;臣说一句话,陛下别不爱听……就算不让六哥儿出宫,也该立太子了。晋王和魏王这两年闹得越发不像样子了,也该发落了,否则朝纲不靖,并非好事。quot; 李言抿了抿唇。他一步踏入载德殿中,李澜已经抱着兔子蹭了上来发腻,撒着娇叫他:quot;父皇~!quot; 李言顺势便揽住了他。当年那么大点的孩子如今也已经比他都高了,但还是像块糖糕成了精似的,又甜又软,叫他满心喜欢。 但谢别在后头轻咳了一声。 李言微微一僵,慢慢地放开李澜,叫他:quot;自己玩去,父皇有事和谢丞相说。quot; 李澜乖巧地哦了一声,眼神却是委委屈屈地,抱着兔子蹲到了旁边地上去。 李言回转身看向谢别,不紧不慢地道:quot;那两个逆子的事姑且不提,子念,你那个好学生今年才二十一吧,就做了中书舍人,就不怕德不配位么?quot; 皇帝的眼神一瞬幽邃,声音也压低了些,道:quot;朕知道你喜欢他,可也不该太过了。朕听说他到现在都是住在你府上的?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就不怕有害物议么。quot; 谢别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quot;先前是凡思家贫……如今么……如今是臣思虑不周了,即日便为他择一处宅邸,叫他搬出去。跟我太近了,确实怕对他日后有碍。quot; 李言淡淡地笑了笑,道:quot;朕也不是说过你一次了,一个弟子,你这么爱护……quot; quot;不仅是弟子。quot;谢别仍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他的眼波微澜,垂下眼遮住了,神色里却带出几分坚定来:quot;臣狂妄,想要为陛下再调教出个宰相之才来呢。quot;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quot;太年轻了,子念,他太年轻了。如今不比你我当年,比他入朝久,又堪用的人才多得是了,姑且不说你才正当年,就是你退了,也轮不到他的。quot; 谢别点了点头,轻笑叹了口气道:quot;这臣自然是知道的。凡思年轻,很有志气,但是经历太少。臣想着再过两年,等给他成了家,还是要该把他放到外头去磨一磨的。少则十年八年,多则十五二十年,等臣这把老骨头不成了,再把臣磨好的利剑交到陛下手里就是。quot; 他这段话说的要比平时的语速慢些,倒有些像是在感怀。 quot;十年八年?你倒舍得。quot;李言闻言仔细地端详了他的丞相一眼,倒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心下有几分顾忌,不论谢别和那个孟惟到底有没有一份私情在,谢别既然没有昏了头,那他便不好插手。 正要再说些什么,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了个内侍,跪在地上就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道:quot;启、启奏陛下……晋王……晋王他……quot; 李言双眉一轩,极为不悦地道:quot;那逆他又如何了?quot; 内侍抖若筛糠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声若蚊呐地回禀:quot;陛下……晋王府来人急报,晋王他怕是不成了。quot;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