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别一面思量一面接过了水,喝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 苦丁茶的苦味从舌尖一路追到胃里,苦的他难受极了。 可他确实干渴得厉害,皱着眉头又喝了几口,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皇帝不是早就不喝苦丁茶了么,怎么会…… 谢别忽然就愣住了,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那就是有人想要用苦丁茶的味道掩盖住别的东西的味道,骗他喝下去。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里的茶杯,又看了看满脸苦涩和不安的乐意,猛地后退了两步,手中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 乐意的神色不对。 他的惶恐不安都太过了,现在在自己的视线下甚至现出了无奈和愧疚,这样的神情几乎可以证实自己的猜测……但会是谁?皇帝躺在床上,唯一的皇子还在狱中…… 谢别的视线在殿中转了一圈,最后盯在了李澜身上,惊愕而又不敢置信地,死死地盯在了李澜身上。 然后他开始觉得晕眩,天旋地转的晕眩。 他倒退了一步,又退了第二第三步,有人扶住了他,可他晕得不行,耳边似有钟鼓齐鸣,嗡嗡乱响,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剧烈地摇荡。 他看到李澜终于把视线从皇帝身上移开来,用那双哭肿了的眼睛看着他,说:quot;谢丞相是不是觉得,如今之势应当要有一个皇子替父皇监国才妥当?quot; 谢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忍着晕眩用力地抬起手,指着李澜:quot;你!?quot; 他说不下去,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但他分不清有多少是因为药物带来的晕眩,又有多少是因为受到的冲击。 他是看着李澜从小长到这么大的。 皇帝这么多的儿子里他见过最多的自以为最了解的就是李澜,他连李澜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想过李澜倘若不傻该当如何,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李澜居然这么聪明。 早年的时候他和黎平倒都曾有过几丝疑窦,觉得这个皇子傻得太乖巧,但无论是他们还是皇帝都不止试探过一次,可李澜怎么看都不是个正常人,李言又偏宠他的厉害,后来也就不说了。 万万没想到李澜竟是这样能装,这样能忍! 谢别只觉得晕得站不住,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往后仰面栽倒下去,被人从后头抱住,只依稀听到李澜对他说:quot;李沦已经瘐死狱中,孤是父皇唯一还活着的儿子了,监国之责,舍我其谁?quot; 谢别更觉惊恐。 他万万没想到李沦居然也死了。 他神思还有一线清明,只觉得很多莫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