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先回了。” “您忙。” 拜别张秘书,白翰辰进到等候室里,于沙发上坐下。不多时,进来位士兵,放下杯茶,又转身出去。自此再没人来搭理他,从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三个小时的等待几乎耗光了他所有耐性。 正欲到门口寻人打听一声,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处座!”。他立时起身,将衣物稍作整理,负手立于屋内静待屋门开启。他是来求人办事,但无论对方权利身份高低,盖不能低声下气失了体面。 屋门自外向里推开,士兵收回手立于门边,将晾了白翰辰三个钟头的人让进屋内。身形挺拔的军官步入,与白翰辰四目相对。 只一眼,白翰辰便愣住了。 “好久不见,翰辰。” 冷纪鸢说着,向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 突如其来的重逢教多年前的记忆一幕幕冲进脑海,白翰辰着实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与冷纪鸢握手。距离彼此在水木清华荷花池边的分别已有七年之久,许多东西都模糊了。但面前的人如此鲜活,连带着那些发灰泛黄的记忆也鲜亮起来。 心跳还是平稳的,这让白翰辰稍感意外。虽未设想过重逢时的场面,但按常理来说,定会是激动不已、感慨万千。不该如现下一般,除了一点点惊讶,别无他感。 许是对方的毫无波澜,甚至于彼此间淡淡的疏离感造成的罢。这样想着,白翰辰握住冷纪鸢的手,轻轻摇了摇。 “久等了,刚一直在开会。”收回手,冷纪鸢目光微动,稍作打量,“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翰辰。” “是,大家都这么说。” 白翰辰不自在地笑笑。任何一个人说这句话,那都是夸他。唯有从冷纪鸢嘴里说出来,却听着像是批评。曾经的他们,是为建设新社会新秩序而拼搏的进步青年,仿佛消灭旧传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辩论场即战场,学生制服便是铠甲、知识便是武器,那满腔沸腾的热血,教他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然时隔多年,他却以一身旧式的打扮,站在了曾经的战友面前。倒不会让他自惭形秽。离开校园才知道,脚底下这片沉睡了的土地,不是喊几句振奋人心的口号、写几篇慷慨激昂的文章便可唤醒。旧东西并非全是糟粕,眼里只看见坏处未免过于片面,不如发掘其中的好,以免教生意场上的老前辈们觉得他格格不入。 “坐。”冷纪鸢朝沙发伸过手,尔后自己先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待白翰辰落座,他开门见山:“翰辰,如果你是为金玉麟的案子而来,我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因为情况比你能想象的要糟糕。” 一句话,封死白翰辰的嘴,教他打了一晚的腹稿全部作废。但这是他熟悉的、冷纪鸢特有的套路。当年他们与燕京、南开、国师大等数所高校的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