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量非常,尝过之后若是觉得滋味儿不好,可千万莫怪罪小臣。” 司马衍伸手接过,笑道,“你这古灵精怪的小娘子!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若是之后我再行怪罪,岂非毫无肚量?!” 三人年纪相仿,说说笑笑,犹自开怀。这时一名宫人急急上前,道,“陛下,庾公来了,此时正在前处寻你。” 庾公乃是庾亮庾元规,他是司马衍的亲舅,其人中通外直,方正严峻,故而颇使人畏惧。 只听“庾公”二字一出,司马衍容色立时一变,他忙肃整神色,道,“去回大舅,说朕这就来。” 那宫人走了,司马衍回身对二人抱歉一笑,“无忧,杜娘子,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会场就在前头,宴会一会儿就开始了,你们千万别误了时辰。” ... ... 司马衍走了,无忧这才呼出一口气。 杜陵阳奇怪道,“无忧?有陛下在,你很紧张吗?” 无忧诧异一笑,她寻思了一会儿,先是摇摇头,随后却又点了点头,“陛下是我的表兄,所以我不紧张。可是,陛下终归是陛下呀…阿母说长大了,就总不好还像小时候那样,想如何、便如何了。” 这话听着,多少带了些伤感,可无忧人如其名,总是开朗无忧的。她只低落了短短一瞬,便又与杜陵阳说笑起来。 两人这般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慢慢往宫宴的方向前进。走了没几步,却听杜陵阳问道,“无忧,你怎地上了陛下的高台?害我一通好找。” “我本来是要和阿父阿母一起登高的,后来在途中遇上了陛下,他说今年的戏射会很好看,我便随着陛下来看戏射了。”说到这里,她又兴奋了起来,“杜姊姊,你来得时候看到了吗?今年戏射场上来了许多陶家军中的郎君。最后夺魁那人,也不是王家二郎哩,而是...” 她正对着杜陵阳说得津津有味,忽听前方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哼!那什么桓崇!什么陶家军!不过是一群寒门出身的贼兵而已!” 无忧愣了一愣,却听另有一位小女郎跟着在旁附和道,“就是,那人不过侥幸!本来胜出的应该是王二郎,怎会是那个兵痞?!” 这人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小女郎道,“还有那个陶娘子,你们见了她的模样没有?!她阿父官做得再大又如何?还不是小鼻子小眼,土气得很!你瞧她拿着那花球的样子,那头低的,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那花球里吸气呢!” 几个小女郎声音叽叽喳喳地,好比一群不安分的小雀子。她们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地讲完,便不住地呵呵笑出声来。 无忧不由蹙起眉头,她忙拉着杜陵阳绕过前方的树丛,却见在不远处的小道岔路口站了一群小女郎。 无忧不识得这几人,不过她一眼便认出了被她们环在中央的那名女郎。 正中那小女郎衣着华贵,周围人再如何喧哗,她始终是不言不语,面带浅笑,端得一副大族女郎的做派。 那人,可不正是王二郎的妹妹,王蔓然?! ... ... 无忧顿时大为不乐,她刚要走上前去,却被杜陵阳拉住了袖子,关切道,“无忧!” 无忧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杜姊姊,你便在旁边坐一会儿。莫担心,我上去和她们说几句话便回来! 说完,她便笑眯眯地迎上前去,道,“王娘子,你好呀!” 王蔓然与无忧虽不相熟,两人之前却也有过数面之缘,自然都对各自的家世知根知底。 今日,连着三年的花球被那不知从何处来得蛮子抢了去,王蔓然面上不显,心中却也有气,好不容易听了身边这些小女郎的话,心中痛快了些,却不料竟在这处背人的小道上被曹灵萱撞见。 王蔓然微微睁大眼睛,一咬唇后,却是沉默不语。 曹统和临海公主在交际上都很是疏懒,无忧随着父母,也不大常出来走动,因此那些跟在王蔓然身边的小女郎们也不识得她。见无忧上前打了招呼,王蔓然却没回话,她们更是不把无忧放在眼中。 只见一个小女郎翘起下巴,倨傲地上下打量了无忧一圈,问道,“你是谁家的女郎?” 无忧连一个目光都吝啬赏给她,她只是盯着王蔓然,笑道,“我是谁家的,不重要。” “不过,你们方才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却不知你们几位又是什么来头?在背后中伤他人,竟也如此大言不惭?” 谪仙一般的王二郎输了,这群小女郎本就愤愤不平。无忧的话一出口,更像是直接捅开了一个马蜂窝。 那群小女郎霎时间就将她一个人包围起来,纷纷嚷道,“你算什么?!还为那兵痞强出头?!” 另一个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