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方才将碗放回食案,发出了一声轻响。旁边的曹统注意到他的举动,向他微笑道,“酪浆乃北地之饮,子昂可饮得习惯?” 桓崇愣了愣,道,“崇虽北人,却还是头一次识得酪浆滋味...这风味,确是独特。” 曹统笑道,“子昂可喜欢?” 桓崇再瞥无忧一眼,唇角翘起,脸上露出一副真心实意的笑容,诚挚道,“喜欢,喜欢极了!” ... ... 用过饭后,无忧便被临海公主带走了,而桓崇则跟着曹统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他后来,眼睛一眨不眨,居然喝药似的,也把那碗酪浆咽了下去。 临走之时,二人对视,她还特意朝他笑了一下,又贤淑又关切。 桓崇的脸都绿了。 ... ... 临海公主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儿,道,“无忧,你怎么还发起呆来?” 无忧嘻嘻一笑,坐到阿母身边,抱了抱她的胳膊,“没有啊...我只是在想,终于回到家了,我好想阿父阿母啊。” 嫁都嫁了,女儿身上的孩子气却不减,临海公主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笑道,“这才三天,想什么想?!既然嫁人了,就不要总是想家。” “还有,不许避重就轻。我方才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快告诉阿母,那桓崇...他待你如何?” 见女儿垂下面容,临海公主顿时皱起眉头,急道,“他有没有对你用强?” 阿母的话,好露骨! 可这要让她怎么回答呢... 要知道,这三天以来,他们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从新婚夜之后,那人每夜都是规规矩矩的,连碰都没有碰过她分毫。 难道她要对阿母说,因为她不许,所以两人现在还没同房吗? 无忧转转眼睛,最后她只是埋首在阿母的肩上,撒娇道,“阿母,你别问了~~~” 临海公主原本还有些别的话要对无忧说,但女儿神情娇羞,看来并没受过什么苦。 而且今天早饭时,他们二人你瞧我、我瞧你,甚至无忧捉弄他,他也甘之如饴。两人之间那柔情蜜意的模样,临海公主全部看在了心里。 既然如此...临海公主想了想,还是住了嘴,转而和无忧聊了些宅院打理,以及管家之道。 ... ... 无忧从昨夜起就惦记着今天的归家之事,她起得很早,所以午饭时间还未到,便打起了瞌睡。 女儿困成这样,临海公主赶忙心疼得把她送回了房中休息。 曹统那边,正问着桓崇接下来的打算,刚好临海公主过来寻他。夫妻俩说了几句,他便和桓崇道,“你们起得太早了,都累了吧,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到了午时再来用午饭。” 说着,他带他出了书房,用手一指,“顺着这条廊,再拐个弯,就是无忧住得院子了。” ... ... 无忧的院子,以她一个女郎的身份来说,实在是太阔绰了。 刚过了那个弯,眼前的风物就变了。 只见此处院边庭中,种了各色花树,现下晚春,树上一朵朵粉白色、粉红色的花团,其中还有蝴蝶翩飞,很是好看。 廊下的云娘见他来了,忙小步上前,小声道,“郎君来了,县主正在屋中休息...” 桓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着,他就拂开了背后门上挂着得那幅帘幔,走了进去。 ... ... 屋中陈设,很是文雅。 ...这就是她未出嫁前,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窗口处挂了薄薄的纱帐,阻隔了外面那大盛的阳光,此时春风拂过,纱帐轻飘,显得很是温柔。 屋内有一架大大的雕花屏风。屏风外,有几只装衣服的大笼箱,靠墙的一侧置了一柄盖了布幔的琴。琴台上的墙上,还挂了一柄小剑,仔细一瞧,正是那年初遇时,她学男子别在腰上的那把。 再绕过屏风,却见梳妆台旁的案上除了笔墨砚台,还放了好几本诗书,其中一本许是常看,那书页的侧边都翻得皱皱巴巴的。 书案边上的一角,还有些描好的绣样和针线,只可惜里面没一幅绣品是完整的,粗粗看去,不过是信手绣了几下便被人丢到一旁。 桓崇笑了,目光也不禁向书案对面的大床看去。 曹家无忧,哪是一般的女郎?! 她怎么可能耐得下性子,坐在窗前静静地做女红?!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