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低低地“哼”了一声, 再没说话,却是直接从她身旁推门而入。 ... ... 室内静悄悄的,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而且, 这屋里亦很是昏黑,只有门旁留了一灯如豆。 桓崇顺手抄起那盏灯,他轻轻几步绕过屏风。只见在那道朦胧床幔的遮掩下,无忧面朝着里侧,一动不动,似乎睡得正熟。 她的睡姿,也好像小动物似的,连人带被子地在床上团成了一团。 ...这么看来,竟像是无恙了? 桓崇的心定了定,望去的目光也渐渐转柔,他对着那团人影瞧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将那道帘幔拨开。 可是,方拉开了帘幔,坐到床沿查看她的情况,他便发觉了不对劲。 ... ... 无忧的睡颜,桓崇已经见了太多次了。 成婚以来,他们两人之间,屡次三番的见面都是不欢而散,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好好相处的机会。 对于桓崇而言,既能大大方方地瞧她、却又不会遭她厌弃的唯一时机,也就只有每天他夜半醒来、而她仍是睡着的那刻了。 所以,他当然知道她熟睡的模样有多么可怜可爱...她的小脸上总是微微透着些粉色,卷翘的眼睫弯弯地搭着,唇角也是向上弯着的。每每这时,连他都不禁想入了她的梦里一探究竟,看看她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美梦。 ...以及,那美梦里是否有他... 可是今晚... 灯光方一照了过来,却见无忧紧紧地蹙着眉,额头上渗出些湿腻腻的汗水,把她那新生出的绒绒额发都给浸湿了。 而且,她藏在被子的身子也不大安分,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 ...难道是因为身上病痛,所以做了噩梦,又发了寝汗了?! 桓崇忙扯过床头搭着的那方巾子,想要将她脸上的汗水拭去。 不想,他才轻手轻脚地在她的额上抹了一下,无忧突地惊叫一声,整个人乍然醒了。 ... ... 那年经历得惨况,刚刚在她的梦境中重演。 恍惚之际,她看到那刀斧手露出个残忍的笑容,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再将手中的那柄大斧往她头上一挥... 然后,她倏地激灵一下。 意识明明已经苏醒了,身子却如同陷进了一滩泥淖。 这下惊醒,无忧好似一个溺水的人刚刚被拖上了岸,她不禁猛地深吸了几口长气。 尽管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她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将眼睛撑开。 灯火虽暗淡,却仍能在她的眼前晃出了一片五光十色的光晕,而且胸膛里的一颗心跳得厉害,她一张口,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就好像要从她的嘴里蹦出来似的。 还不及平复心情,这时身旁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醒了!” ...这个人,这声音! 无忧愣了愣,她僵着身子向外侧转了转,还没等看清那男人的面容,忽然感到面上一软,原来那人正用一张巾子默默地帮她擦汗,“你发了一身的汗!” 他的声音,听起来既有担忧,又不失温柔。 他手上的力道,更是轻而又轻,生怕会碰伤了她似的。 ...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