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个什么情形,怕是还是要等桓郎君回来才能问个清楚了!” 无忧轻轻地“嗯”了一声,口中喃喃道了一句,“他明日休沐,按理今晚就能回来了...” “对了,”待妆发梳好,无忧回头道,“云娘,我记得前几日杜姊姊给我送来了好多鲻鱼酢。趁着新鲜,咱们晚间就做鲻鱼羹好吗?” ... ... 无忧的请求,云娘自是无有不应。 可临到傍晚,散溢着香气的鱼羹都做熟有一阵子了,那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人没回来,话也没有来传过一句。 无忧本想再多等等,但实在拗不过云娘去,她只好先独个用了饭。至于给桓崇留得那碗,便一直热在了灶上,等他什么时候回来,再方便随时取用。 只不想...这一等,便等到了夜深。 云娘这次迢迢地赶来,不仅带了衣裳吃食,她更是受曹统的要求,专门带了一箱子的诗书字画,用来给无忧排忧解闷。饭后消了食,再沐浴清洗毕,无忧交待云娘自己要静心读书后,便一个人回了房中,一面晾干长发,一面翻出本竺和尚的新论读了起来,可她的心思终不在这上面,翻看了没几页便走了神。 月色当秋夜,斜晖映薄帷。 如银的月光流泻,清透娟娟,夜空中还幽幽地氤氲起了墙外桂花的香气。 无忧放下手中的书册,行至廊下,而后她坐在了外面的矮塌上,竟是对着天上这一轮孤月发起了呆。 早间,她安慰云娘时虽说得头头是道,可临到了自己头上,仍是免不了多想一番。 荆州军才休养了短短一个夏天,便又要起战事...这进展,似乎有点太快了? ...而且,这还是桓崇一直念在心头的北伐。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此刻,他定然是开心已极,并且正为了这个执念,在营中拼尽了全力,为庾君侯出谋划策罢... 无忧双手托腮,不由自主地便叹出口气来。 就在这时,却听廊下那边传来一句,“秋夜不比夏夜,现下晚上冷得很。你衣裳单薄,为何不进屋去?” ... ... 无忧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出神。乍听了这句话,她几乎是激灵一下从矮塌上跳了起来。 刚向那侧背光的走廊望去,就见黑暗之中,那个才被她念在心头埋怨的男子步履沉沉地走了出来。 一旦站出来,他便同她一般,也沐浴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了。只见那人停在了几步开外,两人迎面相望,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许久未见,需要认真端详一番似的。 这眼神,颇有些直勾勾的味道。无忧与他对视了一阵,视线一落,忽而后知后觉地窘红了面颊。 无忧本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之前沐浴过后,她便只随意套上了一件将入寝的月白衣裳,拖得长长的腰带也未能认真扎束。因为拭干长发后还要再晾得干爽些,那一头长长的乌发便是索性披散在了背后。 至于方才出屋来的时候,由于只是她的一时兴起,那两只软鞋更是松松地被她趿在了未着白袜的脚丫上,再陡然受了这么一惊,那两只鞋一前一后地,干脆就从她的脚丫上蹦了下去。 衣冠不整,不修边幅... 难怪他只是面色古怪地瞧着自己,却没有说一句话。 怕不是一向自律甚严的桓崇,被她的这副样子给惊到了吧! 她难为情,对面站着得那个大活人又是一言不发...无忧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今日...你怎地回来得这般迟?用过饭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桓崇的脸色就变了,他的喉咙随之微微地动了一下,在月色的照耀下,很是明显。 无忧一怔,忽然不敢再望他了。她微微敛下眼眸,顿了顿后,自顾自地没话找话道,“今晚家中做得鲻鱼羹,你的那份就在灶上小火煨着。那鲻鱼酢很鲜,是杜姊姊前两日命人从建康给我送过来的,武昌很难尝到这样的滋味。你要不要...” 不想,她的话还没说完,桓崇便大步上前,“你冷不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