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亲身到战场上去,驱逐胡虏、克复中原...” 无忧说着,稍一歪头,墨黑的长发便柔顺地滑脱在了她的背后。 雪肤乌发,瞧着格外柔弱,又格外诱人。 幸好她是女儿身...她若真地生作了男儿,那他可要怎么办?! 桓崇一边庆幸地想着,一边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顺嘴应道,“魏武帝,确是奇才...” 无忧对着他再是一笑,但,她这回她一边笑,却是一边摇了摇头,“可是...后来,我好像忽然间就退缩了...” ... ... 桓崇一怔。 他再仔细望去,却见那点如豆的灯火在女郎的眼底晃动跳跃,温柔得仿佛一泓细碎的波光,“夫君,近来我时常在想:就像魏武帝在赤壁遭了大败,终究没能统一天下一样。你说,咱们江左喊了这些年的北伐...是不是也只是一场梦幻泡影呢?” 桓崇面上挂着的温情,突地就冷却了。 他抚着无忧长发的手指一僵,陡得便落了下去,“...你说什么?” “我在想...如果能一直维持现在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打仗,大家的日子也都能好过些?”纵然那人面色黑如锅底,无忧仍是鼓起勇气,悄声道。 “哦,现在‘这样’...又是‘哪样’?!” 无忧舔了舔略干的唇,盯着他淡淡的眼眸道,“就像夫君继任这两年这样——荆州安定,百姓和乐...不生战事。” 屋中忽而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无忧,你以为荆州现在的安定何来?” 桓崇突地低头凑近了她,“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石赵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正是因为我们是有所准备的;反之,只要我们稍稍松懈一点,你看看他们会不会趁虚而入,颠覆荆州?!” “夫君欺负我不懂兵书吗?!”无忧抿了抿唇,道,“‘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古之善战者,都是做好己方防守,不让敌人取胜,然后再从敌人的行动中看出破绽,伺机取胜。这点,我还是懂得的。” 才一会儿的功夫,桓崇却觉得今夜军营里的争论,仿佛又在他们两人之间重演了一遍。 见他皱眉揉着额头,无忧忙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来之不易,所以...” “所以,你现在不想让我伐蜀...以后也不想让我北伐?!”桓崇的语气也生硬了起来,“无忧,我是荆州刺史,不是广州刺史。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我便定要好生筹谋一番。” “至于北伐,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十次百次,总有功成的那次。” 说着,他扭过头去,“哧”得一声,就吹熄了一旁的灯火,“行了,我意已决。此番务必要战,此事休得再提。” ... ... 灯灭了,那人也已经躺下去了。 无忧呆呆地朝他那一动不动的后背盯了一会儿,再想躺下,才感到自己的双腿因为屈得太久,已然麻了。 有点委屈,有点难过,还有点想哭...但是,她都忍住了。 衣裳擦着被子,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无忧略略伸腿,刚展了两下,就听到那本应该睡着的人不耐发声,“灯都熄了,你不赶快躺下睡觉,还折腾什么?” 他不理自己还好,他一说话,无忧眼睛里刚压下去的潮意顿时又泛上来了。她微微抽了下鼻子,平静道,“我腿麻了。” 那人背影一顿,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还是翻起身来,认命似地伸手拎过了她的两条小腿,按揉了起来。 两条浓眉虽是皱着的,但这人的手劲却很柔和。 无忧盯着他那一双长长的睫毛,不自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