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主持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站在舞台中央念了一段声情并茂的开场白。这个女生长得很漂亮,她一出来,后排的男生就开始起哄,整得像天仙下凡似的。章烬看了一眼台上的天仙,光是看着都嫌冷,他再一转眼,就发现程旷穿得也不多——而且姓程的又趴下了。 章烬收回视线,心说:管他干什么?冻死算了。 他对天仙没有任何兴趣,又懒得看台上的表演,掏出手机打了几盘游戏,一边打一边忍不住走神——书呆子这个物种抗寒吗? 于是就心不在焉地输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炮哥儿做贼似的,探出手在程旷的手上轻轻地摸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品出冷暖,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程旷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 靠!章烬心里咯噔一下,被烫了手似的,飞快地缩回去了。 程旷怔怔地发了会儿愣。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神经始终紧紧地绷着,没有丝毫放松。章烬的手挨着他摸过来时,那种和另一个人肌肤相触的感觉,几乎令他头皮发麻,仿佛无意间碰到了一颗烫手的火星。 程旷心里蓦地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他不愿细想,于是把犹疑囫囵地咽下去,避重就轻地问了句:“你犯欠?” 章烬松了口气,这时候他想起自个儿兜里还有糖,顺势找补道:“醒了啊,刚想叫你来着……吃糖吗?” 程旷怔了怔,接过了章烬给的糖。 不就是摸了一下手吗?心虚个什么劲?章烬忽然有点烦,感觉自己像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格外束手束脚。他如坐针毡地待了半天,等到七班的集体表演一结束,干脆没回座位,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 校门口有一块大石头,据说是校友送的,石头上刻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章烬蹲在石头后面,犹豫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用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怎么区分兄弟情和…… 打到“和”字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搜索提示里自动出现了“爱情”俩字。 ——嚯,敢情还有同道中人像他一样迷茫过。 章烬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点开了这个问题。炮哥儿就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被城里人的思想文明震撼了,他晕头转向地退出来时,心情有点复杂。 这叫什么破事儿啊? 连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他得是缺了多大的德啊,非要暗戳戳地躲在这儿搜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太荒唐了。他想。 道旁的银杏树叶子掉了一地,章烬把石头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头到尾朗读了一遍,然后才怀着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一腔正气站了起来。 元旦表演一直拖到了下午,哄闹的人群散场后,程旷留在教室里刷题,傍晚才离开学校,那时候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校门口外的路旁围了一圈铁皮墙,墙边还堆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沙堆,晚上有工队在施工,噪声很大。石宝念的中专就在这条街附近,这片地方鱼龙混杂,乱的很,经常有不良青年打架斗殴,有几回闹得大的还上过本地电视台。 程旷走到街口的时候,被一伙人拦住了。 在嘈杂声中,程旷挂断了方幼珍打来的电话,对面为首的青年弹了弹烟灰,噙着恶劣的笑容说了一句话。 “同学,你认识一个叫程旷的变态吗?” ※※※※※※※※※※※※※※※※※※※※ 乡巴佬·炮儿在网上冲了会儿浪。 第28章 我不图他长得好看还图他什么呢? “程旷就是一个变态。”胡淼盯着章烬,仿佛想强调什么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火锅里的热油沸腾着,旁边桌子闹哄哄的声音都模糊了,他们这一桌的时间好似定格住了,章烬全程盯着手机一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