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意找设计师打听现在年轻人的喜好,里里外外搞了个北欧极简风出来。 就挺像个样板间。 顾朝夕站在门口,第一次来住时没心情,前天晚上又无暇顾及,现在看见,却觉得这栋房子缺了点什么。 她被江洲暮牵着,楼上楼下转了圈。 “露台加个秋千好不好?” “好。” “我的书可以放你的书房吗?” “当然可以,明天让人再送套书橱。” “再给冰糖在院子里搭个小木屋?像《猫和老鼠》里的那样。” “嗯。” …… 顾朝夕建议想法一大堆,她迫不及待地,想让所有喜欢的东西都纳进来,连脚步都是雀跃的。 江洲暮一一答应,他没说,第一次带顾朝夕来这里的时候,就想要这样听她说,听她对这间房子所有的期待,听她扬起来的欢喜的语调。 保姆捧着一大捧花过来,“先生,您定的花到了。” “谢谢。”江洲暮接过来:“你去忙吧。” 保姆应完便走了,顾朝夕眼睛闪过细细碎碎的光:“你定了花?” 不是那种专门设计做好的花束,江洲暮手上的这捧中,有粉白两色各一簇的玫瑰,有小雏菊,还有几株不同色的绣球。 各成一团,每一株都开得灿烂。 就像是把整个花园都捧在手间。 江洲暮把花放下来,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下来一个插花瓶,他缓声问:“绣球放客厅,雏菊可以放在玄关柜上,玫瑰,放卧室怎么样?” 顾朝夕定定的,她看了江洲暮半晌,忽然问:“你以前是不是看过我的语文书?” 江洲暮没想到她突然想起,只顿了下,便神色自然地点头:“看过。” 顾朝夕的怀疑不只是因为今天的花,江洲暮之前开始送花,她也并未察觉到别的意思。 但那回《天下归心》杀青,她回家时发现客厅里放着的新鲜花束。 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纪,谁又不曾在语文书里藏过那个少年的名字。 携着雨后青草香的风从教室的窗吹进来,有些地中海的语文老师侃侃而谈陶渊明的田园生活。 顾朝夕吹着风,将书翻到扉页,一字一句地写: “逛完超市的傍晚,他牵着我的手,路过拐角的花店时,买一束花,什么都好,但要开得很灿烂。我喜欢家里有花。” 她那时候,尚且懵懂,喜欢是在潜藏在心口一个人的雀跃。 也不知道,原来不经意留下的字句,会被一个人记住好多年。 而恰好,那个人正好是她写下那句话时的所念所想。 江洲暮将花插好,朝顾朝夕伸出手:“要抱吗?” 顾朝夕眼中的泪没落下去,站在原地望着他笑了。 江洲暮便走过来,“哭什么。” 他低头,指腹从她眼尾轻抚过。 “以后,这儿就是我们的家了。”江洲暮说。 顾朝夕幼时失恃,后来辗转至临市,又有外公外婆庇佑。 所以哪怕顾楚南再狠心绝情,她也还有一方天地。 可十七岁那年的一场大火,让她彻底失去所有避风港。 甚至连捡到的星星也离她而去。 她就不再有家了。 可现在星星回来了。 星星给了她一个家。 顾朝夕揽住江洲暮脖子,轻轻抬脚,靠在江洲暮颈窝。 鼻息间是熟悉好闻的木质柑橘香,触碰到的是眷恋缱绻的温度。 “江洲暮。”顾朝夕轻声道。 “我在。” 顾朝夕又说:“我想吃糖葫芦,要糯米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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