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出门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翻成一坨,床头柜的抽屉被暴力拉开,一半还搭在柜子里,另一半则踮在地板上,艰难地维持着平衡,里面的日记本被拿了出来,偷偷保留下来的读书时做的讲义被撕成一片片雪花似的洒满地…… 如白璐璐所说,继母翻了她的卧室。保姆没有整理,因为继母说过她的房间自己打扫,不用管。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的“她”家庭地位很低,丝毫不被尊重。但事实上,这个看似颇为富裕的家95%以上的收入恰恰都来自“她”。 拖出床底的行李箱,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进去,各种证件妥帖收在了一起,知夏看着床头柜的那本日记,想了想,将之也放了进去。弄好了这些后,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现白璐璐还没回消息。 “在忙吧。”将手机放到一旁,知夏躺到床上,闭上眼,本只是打算稍微休息会儿,没成想直接睡着了。 不知了过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被对门房间传来的音量极高的打电竞外放声吵醒了。 知夏打开门,就见继母江心婕站在继弟卧室,端了个盛满樱桃和柑桔的玻璃水果碗放到知常勇手边,声音里满是温柔:“常勇,你打游戏累了就吃水果垫垫,晚饭保姆在做了,等会就好啊。” 说完,江心婕转身准备去厨房催保姆,正好看到知夏,意外了下她原来在家,旋即表情就冷了下来。 “就一个初中文凭,没让你当厂妹而是去当明星,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还不知道珍惜,整天瞎搞,不听你爸让你好好工作养家的话,也不听经纪人的安排,还要我这个继母来操心!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还有,既然回来了,家里没人,你也不知道给你弟弟做晚饭……” 明明是继母,训起原配生的女儿,江心婕却丝毫没有一点该有的避讳,单手叉腰,对知夏呼来喝去:“还傻站那干嘛?赶紧去做饭!” 第三章 知夏懒得理,转身回卧室拿行李箱。 见知夏不仅没理自己,甚至反抗似的回卧室拿行李箱,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模样,登时一把火在江心婕心头烧了起来。 趿着拖鞋,她大步走过去,一把扯过知夏手中的行李箱,顺着力道甩出去,就把知夏的行李箱顺下了楼。行李箱在楼梯上几度翻滚,棱、角、面都发出一阵磕碰声,最后,随着“咚”的一声巨响,躺在了楼梯最底下的那处地板上。 一局游戏打完,听到他妈又在说知夏,似乎还动手了,知常勇端起手旁的水果碗便幸灾乐祸地起身去凑热闹,正巧看到知夏下楼去拿行李箱,他妈跟在后面骂骂咧咧:“不就说了你几句,竟然要离家出走?怎么了,当大明星就说不得了?不孝女,看我回头怎么和你爸说!” 趴在二楼栏杆处,从水果碗里捏了颗樱桃塞嘴里,咀嚼着甜甜的果肉,知常勇索然无味地撇了撇嘴。 啧,他妈又故技重施了,他爸还真是他妈对付知夏百用不腻的王牌。 母亲去世得早,“知夏”唯一眷恋的人只有父亲。知柱曾经是个好父亲,对女儿体贴宽和,即便已经在外面重新组建了家庭,考虑到女儿的心情,也是怕新妻子对女儿不好而女儿又年幼不会表达,硬是等她七岁才坦白。 然而,没有了母亲的孩子总是更容易懂事,尤其是隐瞒那么久后的突然告知对一个七岁孩子来说更是十分打击。 继母带着和父亲生下的“弟弟”进门后,“知夏”就寄人篱下,为了不让父亲为难,性子变得软弱可欺。每一次,只要江心婕说要告诉知父,即便是上学这种渴望得几乎可以说是执念的事“她”都会服软。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她”被江心婕抓着的软肋。 因此,江心婕方才故意说要告诉知父,其实就是在威胁知夏。说完,她就得意地双手环胸,等知夏和以往一样来和她道歉,然后主动做家务,甚至还要讨好她的儿子以求她不要和知父告状,让知父对她流露出为难或者失望的神情。 但站在她眼前的知夏可不是那个过于懂事到软弱的女孩。 “你的戏,能不能跟你的涵养一样少?”知夏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江心婕。 江心婕还等着知夏来求她不要和知父告状,怎么都没料到知夏竟然会回嘴,环在胸前的手一僵,稍降的火气“腾”的一下又起了来:“你这贱丫头!是不是非要我告诉你爸才开心……” “你儿子不学无术,整天打游戏。想去国外留学镀金,以他的成绩和生活习惯,到时候的巨额学费和生活费,你觉得是没工作的你,还是做生意一直亏本甚至靠我资助的我爸承担得起?” 江心婕还没说完就被知夏打断。知夏只用三言两语就列出了自己和江心婕真正的地位关系,一语扎中她的软肋。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听说过吗?这个家的话语权到底在谁手上,希望你有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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