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心婕好像要把今天下午的原委都说出来,知常勇吓得赶紧凑过去拍了她的胳膊一下,指了指家里昨天刚装好的摄像头,小声提醒,“万一给拍进去怎么办?节目组说了要取材的。” “怕什么。”江心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后无所谓地一开视线,“这综艺我看过,节目组既然会邀请知夏参加节目,可以说就是明示她人品不行,需要二次教育,在咱们家安摄像头也是为了收集素材,不可能放不利于他们节目效果的片段出去的。” 对自己二婚妻子明摆着在算计原配女儿的话,知父无动于衷,思绪早已飘到之前或哄骗或强求知夏给自己买的房子上,正拧着眉思考要怎么处理。 “我之前还以为她只是一时怄气,现在看来是真打算断绝关系,怪不得都被银行.卡停了,也完全联系不上她人。赵美怡那个女人看知夏不听我们的了就过河拆桥,不肯帮忙……我们名下的房子毕竟都是知夏掏钱买的,以防万一她什么时候来要,还是早点卖了吧,留一套住就行,早处理了早安心。” 从分析情况到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法,知父说得很流畅,一点思路卡壳都没有,可想而知平日里到底这样算了多少次。 知常勇啃了一口苹果,“咔嚓咔嚓”地咬着,口中津甜,心底却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姐姐有点可怜。她牺牲了那么多去供养的这个家,却原来在这个家里,不只是母亲和他,连被她全心全意放在心上的父亲原来对她也从头到尾只有利用。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咔哒”一声开门的响动,家中三人都被吓一跳,以为有人摇入室抢劫,吓得呼吸都紧张地屏住了,却发现来人居然是知夏。 “……姐?”知常勇愣了下,意外之余还有些心虚刚刚爸妈说的话,开口就有些讪讪的意味,“你怎么回来了?” 知夏没有理他,招呼都不打地上楼,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就见里面果然是她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早上出门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翻成一坨,床头柜的抽屉被暴力拉开,一半还搭在柜子里,另一半则踮在地板上,艰难地维持着平衡,偷偷保留下来的读书时做的讲义被撕成一片片雪花似的洒满地……因为太久没打扫,凑近了还能看到薄薄一层灰。 掏出手机,拍照留证。 又补了一个证据,可以进一步增加自己到时候言辞的可信度,知夏满意地下楼,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径直走到知父面前:“家里的所有房子都是我买的,你们没出过一分钱,必须还给我。” 没想到知夏今天会突然回来,尤其自己刚刚还和现任妻子在算计她的房子,知父不由得有些心虚,但听清知夏的话,得知方才的担心变成现实,他登时又虎了起来。 “白眼狼!养不熟的小兔崽子!”不像下午在警局那样有外人在,又清楚节目组不会把这些剪辑出去,没了负担,知父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知夏的鼻子骂,“我是你爸!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本来就应该孝顺我!哪有女儿给爸爸买了房子还要回去的道理!” 知夏毫不意外知父会有这种反应,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理不直气也壮。 抬眸,静静看着这个曾拥有自己全部信任却在这几年里将之践踏得一干二净的男人,知夏弯了弯唇,开口,语气既可以说是从容,也可以说是漠然:“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是商量。” 结合先前在剧组拍戏的经验,她确定自己一直在镜头下,神态也到位,节目组想要后期恶意剪辑肯定也是很轻松就能处理好,便在说完后直接推门离开,动作那叫一个干脆,仿佛和他们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是玷污了自己纯洁的心灵。 知父被这个“不孝女”的话气极,又碍于面子,没法追出去在那么多人面前骂,便去洗漱间用冷水抹了把脸,想着稍微冷静一下,结果越想越气,连带看什么都不顺眼,便一挥手就把旁边的瓶瓶罐罐都扫到了地上,听到“叮铃咣当”的一阵瓶子摔倒地上破碎的声音,总算感觉心情舒畅了些。 听到洗漱间的动静,正在训知常勇的江心婕反应过来,疯了似的冲进洗手间,但为时已晚,只见地面上一片狼藉,精华和面霜混合在一起,于瓷砖上作出一幅奢侈的写意画。 “啊!我的海蓝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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