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目,着一袭海棠红撒花长罗裙,质如春花似的,也是少女之中容貌最姣好者。她从来最亲近成妃,也历来常于宫中走动的。此刻见朱嫣来时气派大,她心底不由便有些不服。 这朱家的阿嫣,虽是定下了的五皇子妃,可五殿下到底喜不喜爱她,也根本没个数儿。她狄家的门楣在京中虽不算顶顶尖,却也是出众的。若五殿下当真来了,指不准更欢喜谁呢。 狄灵云忍着翻眼皮的冲动,低头撇着嘴看面前的杯盏。 她这头心底正不服着,耳旁却忽听得朱嫣问道:“这位是狄家的三小姐吧?前时你姐姐的及笄宴上,咱们好像还说过一回话呢。” 狄灵云闻言,正想答一句“不大记得了”,耳旁却又听得一道慢悠悠的嗓音:“问你话,你也不站起来答,懂不懂规矩?”竟是老太后在一旁懒懒散散地开了声。 太后可比朱嫣要可怕多了,狄灵云心头一跳,急急忙忙站起来回话:“朱二小姐,灵云已不大记得了。可是你记错了?” “哦?”朱嫣挑了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道,“狄三姑娘的父亲是京中四品的行走,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狄灵云闻言,面庞陡然泛起菜色。这朱嫣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狄家有那么多高官重臣,怎么偏偏只说她那个混的不如意的父亲? 狄灵云勉强笑了笑,道:“是呀,确实是四品的行走。不过为民求福祉之人,从不在意这些权势高低,灵云都已习惯了。” 她刚说罢,便听得下首有人在笑。狄灵云低头望去,竟是本家同宗的堂妹狄月婉正掩着嘴小声地笑着,这让狄灵云好不恼火。 笑什么!不就是父亲的官位低了些么?又有什么差的! 狄灵云回罢了话,刚想坐下,就听闻老太后拉长了声音,道:“谁准你坐下了?坐没坐样,站没站姿,也不知道家中是如何教的。你便一直站着,练练仪态罢。” 太后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狄灵云额上却是涔涔汗下。自个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站着,岂非丢人丢的要死?且太后亲口说自己仪态不端,若要传出去了,那更是叫人看笑话了! 可太后这么说,狄灵云不敢违抗,委委屈屈地闭了嘴,老实站着了。 她这么一站起来,下首的堂妹狄月婉好似眼底眉梢里笑意更甚了,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令狄灵云好不气恼。 狄月婉在家中素来与狄灵云这位堂姐不大对付。两人这回来甘泉宫,都是抱着与五殿下说上话的心愿来的,自然是彼此不服,看不顺眼。如今一个在太后那吃了憋,另一个自然心头高兴得紧,甚至盼着太后再施些重的。 “这位穿桃浦色衣裙的小姐有些面生,不知是哪家姑娘?”狄月婉正在心底暗笑着,冷不防听到朱嫣问起了自己。她连忙抬头,却见得朱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个儿,眼底如有轻蔑的冷光。 这般的眼神,狄月婉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就是岐阳宫的福昌殿下。那是半年前入宫时她不小心在宫道上与福昌迎面遇了个正着,因不识福昌的身份,叫福昌公主狠狠地把她发作了一顿。 如今一看朱嫣这笑意,狄月婉顷刻便回忆起被福昌殿下羞辱的不妙回忆来,心底便有些难堪。 她起了身回话道:“我双名月婉,父亲乃是御前的翰墨专使,与朱二小姐您的兄长也有些交情。说来,朱家夫人与我的母亲也是沾些亲故的,咱们指不准也有些渊缘呢。” 狄月婉一番话说罢,心底已略略有些得意了。堂姐狄灵云的父亲官位低,这便是她最大的丢人之处;可自己则不然,与朱嫣沾亲带故的,总不能被她看低了去吧? 果然,朱嫣淡淡地颔首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月婉小姐。” 一听她这么说,狄月婉便悠然放高了身段,与朱嫣如友朋似地说起话来:“朱二小姐,既然父兄相熟,咱们便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姊妹了。改日里,不如一道趁着秋冬好风光,去赏赏雪,看看梅罢?” 狄月婉这么说罢,心底便觉得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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