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心中害怕,小脸儿煞白,手紧紧抓住了裙角,但是身子却僵的不能行动。 她年幼时时常活蹦乱跳的,就是遗传了她母亲徐氏的毛病,一旦在放松时被吓到就会身子发僵的不能行动。 小摊上的老板和老板娘齐齐盯着那鞭梢儿,心里想着这么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儿怕是要坏了,正悱恻间,只见鞭梢一下转了方向,晋王眼疾手快地反手扯住鞭梢将马上的人一扯,随后又手腕轻轻用力,将玉瑶拉进怀里,抱住道:“不用怕,有我在。” 玉瑶低埋着头,躲在晋王怀里稍稍侧头,瞧见苏公公早已经带着人将那个摔在地上的纨绔拖到暗地儿里去了。 玉瑶听着从暗地里传来的被揍的一声声的“哎呦”声,不由看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一眼。 穿着一身黑衣,身姿如竹,长眉微微横着,眉目里冷冷的,给人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但又因为饮酒的干系,两颊上微微泛上些粉色,倒显得柔和端方了些。 玉瑶看着杨胤那张美如冠玉的脸不由忽然凑近,脱口而出道:“王爷真好看,饮酒后更好看。” 杨胤顺着那娇娇悄悄的声音看去,瞧着玉瑶那张晶莹纯净的眉目,心里一动,却敛起眉头,道:“好看,这个词不可用在本王身上。” 玉瑶听见他当着面摊的摊主直接称呼本王,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显然,这男人已经开始醉了。 记得上辈子,她见过他醉酒,跟平日冷峻威严又不苟言笑的晋王相差甚远,醉酒后的晋王性情软绵绵的,还特别容易害羞,她稍稍说句煽情的,他就会羞红脸,呆呆乖乖的极为有趣。 只是,这脸颊才刚刚发红,说明这才刚刚开始醉。 正要好好的看看他醉酒的模样,一个坏消息就如同天雷般落在了头顶上—— 扬州府因为连绵不绝的雨水,大堤被冲塌了,洪水四溢,灾民无数,如今正走投无路的往京城来逃难。 杨胤扫了一眼天空高悬的弦月,将一块玉佩扔给苏公公,低声道,“扬州府向来水患频发,今年为了避洪,专门调拨了五万两修建大堤,扬州府知州报上来的河堤图近乎完善,这次大堤崩塌怕不是天灾。” 今年九月,东宫监管应天府、扬州府、宁国府和绍兴府四地的漕运,如今东宫被安答应身份的事儿缠住脚,怕是有人要坐不住了。 借机毁坏大堤,彻底拉东宫下水,这种手段,猜也猜得出是谁。 相信很快,宣帝就会下折子,让他去扬州府督查办差去了…… 远处的黄钟声一声声的敲响,荣国公府门口的烟花一闪一闪的冲上天空,“砰”的一声在漆黑的天际炸开,大片黄色、紫色的烟花像是一朵大大的绣球花一般绚烂的开放。杨胤方才喝的高粱酒,虽说尝着不烈,但毕竟是百姓酿的,水准还是有差,后劲十分足,杨胤觉得太阳穴有些微微的疼。 大约是酒劲上来了。 紫檀牵着小狮子犬过来,玉瑶朝她挥挥手,便疾步走到了晋王身边,陪着他慢慢的在街上走。 在街上走了好一阵子,又在月老庙殇了一会子烟花,正要往王府方向走时,玉瑶忽然想起自己的玉镯子落在了面摊儿上。 她不好意思的凝望着杨胤,只见杨胤勾唇,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面摊的方向,醉意朦胧道:“本王陪你一起去。” 两人再次返回面摊儿,那枚玉镯子还静静地在桌上躺着。 玉瑶伸手要去拿,却见杨胤径直将那玉镯子捏起,后声音拖得长长的懒洋洋的,似有意捉弄她一般,道:“你能证明是它是你的,我便还给你。” 面摊的掌柜和老板娘瞧见了不由捂着嘴笑,对视一眼道:“现在小年轻的,真的是有情趣。” 玉瑶听了,额头不由掉汗,这真不是什么情趣,而是跟前这位主儿真真的醉了。 方才她还想看看晋王醉酒的呆呆模样,此刻却忽然觉得有些替他脸红了。 “你替我买的。”玉瑶无奈踮起脚,伸手要抓那只玉镯子。 “君子不问自取视为偷,阿令,守大隋律法很重要。”杨胤清俊的脸儿浮上一抹粉色,像个恪守规矩的少年一般,径直将玉镯子举高,一双清冷又带些迷离的眸子散散的看着玉瑶。 他上了酒劲就是这般,也因着前些年曾在刑部公干的缘故,明明呆呆乖乖的俊脸,却不忘要严明执法。 玉瑶是看了看他面无表情举高的手,想起书本里对付醉人的法子,不由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靠近他,一双小手紧紧圈住他,踮脚凑在他耳边低低道:“十三,你要不把镯子还给我,我便从眉心一下下的亲,亲到你给为止。” 玉瑶说完,不由小手一用力,将他拽的更近些,眉眼笑的亮晶晶的,非常有底气的等待杨胤接下的妥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