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海水猛地灌进她嘴里,鼻孔,肺部,就像当初坠海…… 整个人被压榨得快要绝望了。 明海用尽全力,将她往上托,最后,将她带离海面。 她咳出了好几口海水。 已是落日。 夕阳的那抹橘黄落在她眼里,她看向他十分抱歉。 明海记得,苏听曾对他说:“我喜欢金黄色,像落日那种色,很温暖。” 他托着她腰,将她带上岸。 苏听躺在柔软的金色细沙里,看落日慢慢融进了海水里,海水染上金黄,就连身边的椰子树,也像撒上了一层金粉。 明海坐在她身边,许久没有说话。 “小海,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的过去。如果你愿意听,我想告诉你。”苏听打破了沉默。 “那是属于我的过去,是包含在我整个人生里的一部分,有些东西永远都在那里。” 明海看着她说:“苏听,我明白。你说。” 苏听想起了那场惨烈的车祸。于是说:“你在一号公路上遇见我那一天,我的确回去了。你给我的油卡,买到的汽油仅仅够回城。我回去后,拿了钱,加够了油,在第二天又跑了回去。但司家朗从法国追来了。我为了避他,逃去了美国,但他追了过来。他神通广大,他知道我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他在我逃离法国第七天找到了我。我曾经把他给我的车卖了,一应房产、物业,甚至是我在英美法意中日的二十家全球连锁精品店全卖了,把所有的钱都打到了他户口里。属于他的我一样不要。可是他花几倍的价钱把那些东西都赎了回来,房产证、店铺证,甚至是那辆红色的车,都送到了我在美国的公寓里。我没有法子,最后我将那辆红色车子撞向大海。” 顿了顿,她再说话有些哽咽。明海听见她说:“他为了救我,也冲进了大海,而且废掉了一只手。” 明海倏地回望她,最后只是说:“他很爱你。” 苏听双手压在眼上,然后说:“在和他闹离婚那段时间,我一直很抑郁。后来他手残废后,我已经到达崩溃的点。他怕我真的会因为精神高度紧绷而出事,所以同意了离婚。那段时间,我已经不怎么愿意开口说话。后来,因为媒体的攻击,我得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失语症。直到来到清迈,我还是不能说话。然后重遇你,我才能发声。” “你不能想象,那些人说的话,非常难听,很脏。他们骂我是母狗,是扒着富翁不放的母狗。他们任意抹黑我,诅咒我,甚至我的父母都不能幸免。我令爸爸蒙羞了,当他在课堂上讲课,突然跑进媒体,说起我的事,他们用词下流,说我人尽可夫,我爸爸当场气得中风进了医院。他不得不提前退休,辞去牛津大学教授一职,现在也只能躺着,说不了话。幸好,他从来没有怪我,他是心疼我才气得病发。是司家朗花了很多精力去和那些媒体打交道才平息那件事,令媒体向我公开道歉。但是很多网民依旧会窃窃私语,她们的话是压不住的。那段时间,我还吃安眠药,吃了后整天就是睡觉,头脑晕晕沉沉,怎么睡也睡不醒。后来,我什么也没说,也没和爸爸告别,背起行囊,一直在路上行走。” 明海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沙里,砂砾磨破了他的皮肤,渗出鲜血。 “小海。我在尽力放下过去。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请你原谅我。我也不想令你难过。那并非我本意。” 明海听见她这样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却更心疼她了。 他笑了声,手执着她一缕发,扯了扯,说:“苏听,你小看我了。你将我想得太没度量了。你肯走下去,才是我想要的。我最怕你连走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像逃避他一样,逃避我。” 苏听将手拿开,一对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说:“不会。小海。我很想和你走下去。你是一个温暖的人。我很喜欢你。离开清迈后,只有你那么执着,执意地又寻回了我,所以我不想再逃了。” 明海俯下身来,唇贴着她唇,轻轻吻了起来,温柔地说:“好的。苏听,我一直在。你不走,我不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