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反应,他现在下手更轻,更不该有这么大反应啊! 百口莫辩,大夫委屈地道:“您亲自来?” 怀玉皱眉:“我又不是大夫。” “哎,我来。”伸手把折扇往后腰一插,陆景行捋着袖口就凑上前来,“我会包扎。” “是吗?”怀玉放心地让了个位置。 江玄瑾沉了脸道:“不用劳烦。” “哎,自家人客气什么?”陆景行笑得满脸和蔼,凑近他些才露了两分邪气,“怕疼?我会轻点的。” 江玄瑾咬牙,他伸手,他就以没受伤的手去挡,抬手落掌之间就已经过了几招。 “别动啊!”大夫急忙喊。“这边还没包好,再动就散开了!” “他不会包。”江玄瑾看向李怀玉,微微皱着眉。 怀玉一愣,凑过来看了看,冲着陆景行就翻了个白眼:“你瞎弄什么?” “谁瞎弄了?是他自己乱动。”陆景行轻哼,“苦肉计也不是这么用的。” “这苦肉计,陆掌柜不妨来用一用。”江玄瑾道,“吩咐一声,外头自有人送刀来。” “免了,陆某不齿。” 又吵?李怀玉伸手就把自个儿耳朵给堵上了,斜眼看向大夫,示意他快来救人。大夫无奈,只能顶着火雷将陆景行隔开,细细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提起药箱就跑。 怀玉也没留他,看江玄瑾伤口没渗血了,微微松了口气。 “陆掌柜是打算在这里住下?”江玄瑾冷声问。 扇子一展,陆景行道:“住就免了,气味儿难闻。” 那还不走? 小爷想留就留,你咬我? 眼神来往一个回合,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僵硬。 李怀玉叹了口气:“你俩八字是不是不太合?” “生肖也不太合。”陆景行补充。 “那可别待一屋了。”起身就推了陆景行一把。李怀玉道,“我送你出去。” 不等他反对,她一把就将人推出了厢房,飞快地跟出去关上了门。 江玄瑾沉了眼。 江深带着乘虚和御风好不容易找到这边的厢房,一进门就感觉屋子里阴沉沉的。 “怎么了?”江深问,“不是说弟妹过来了吗?怎么没瞧见人?” 江玄瑾冷声道:“不知道。” 疑惑地嘀咕两句,江深也没纠缠此事,只道:“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大哥还在茶厅里与那些人议事,看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要就圣上遇刺之事定江府的罪是不可能的,圣上也不会允许,但想让那些个老头子不再纠缠此事,肯定是要付出些什么。 江玄瑾垂眸。 先帝封他紫阳君,顺势就给了他屯在紫阳的十万兵权,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被允许回去紫阳接触大军,也算是先帝对他的防备。 先帝有远见,信他任他,可朝中其他人未必。之前为了震慑丹阳长公主,一直没有人对他的兵权提出异议。如今倒是个好时候,趁着机会让他归了兵权。分散握在几个将军手里,这样众人就不必再如此忌惮。 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他不会让步。 除了大哥江崇,朝中两位大将军手里的兵力都已经过了五万,再让他们分摊紫阳的兵权,幼主何安? 正想着呢,柳云烈过来了。他神色凝重,进来就让自己的随从留在外头守门。 “玄瑾,你可想好了?” 迎上他的目光,江玄瑾摇头:“你知我脾性。”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拿别的事来压着要他低头,不可能。 柳云烈叹了口气:“你还受着重伤,这样折腾不难受吗?” “无妨。”轻轻靠在枕头上,江玄瑾道,“在此处养伤甚好,避了朝中琐事,偷的几分清闲。” 在廷尉衙门里,上不得早朝,办不得公事,对掌权之人来说应该是极为致命之事。然而面前这人竟好像完全不在意。 柳云烈不解:“你就不怕等你伤养好。外面的天都变了?” 江玄瑾侧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道:“本君顶起来的天,它变不变得了,本君心里清楚。” 这话说得平静,听在人耳里却是叫人一震。 他顶起来的天……可不是么?自孝帝驾崩,这一片天就是紫阳君顶起来的,这人不争名利,不贪权势,久而久之,大家好像都忘记了,忘记了那场勤王之战里,这人到底有怎般的铁石心肠和雷霆手段。 “咦,怎么有人在这儿守着?”门外忽然传来个清脆的声音,嘀嘀咕咕地道,“让开,我要进去。” 柳云烈回神,愣愣地扭头看向门外。 一看见白珠玑的身影出现,他突然就笑了,喃喃道:“不对,君上同之前。已经是不一样了。” 以前的江玄瑾刀枪不入,可他现在有了软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