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酿一天天地在放下他,他却一天天地在挣扎,没有结果地挣扎。 李怀玉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比较,他都不如赤金适合徐初酿。 是啊,赤金温柔又体贴,没有三妻四妾,也不会伤她的心,是个极好的男人。 可他看不顺眼,一想到徐初酿要把所有的好都给这个人,他就怎么也睡不着。恼怒的结果就是自己风度尽失,变得不像自己了。 在女人方面,他一向是很洒脱的,既怜香惜玉。又不会为谁痴迷,游走花丛,搏得一身薄幸名,恣意畅快。 可在徐初酿这里,他发现自己真是面目可憎,嫉恨自私恼怒,所有丑恶的样子,他都露了出来。 与其把最后一丝好感都败光,不如走吧。还能捞回两分潇洒。江深是这样想的,甚至在下决定的时候暗暗为自己叫好。 然而现在,被江玄瑾这了然的眼神一看,他突然觉得很挫败。 “还能如何?”他道,“我拿她没办法。” 江玄瑾颇为同情地道:“别太难过。” 这安慰一点也不走心,江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哼声道:“你倒是春风得意,也不怕我回去跟老爷子告一状,让他把你抓回去?” “说实话如何能算告状呢?”江玄瑾慢条斯理地抽出旁边紫阳城送来的信,往桌前一放,“这件事,也该让徐姑娘听听实话。” 江深一愣,起身去拿了信,拆开看了看,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江玄瑾翻着手里的文书,漫不经心地道:“恭喜二哥,后继有人。” 孤鸾诊出有孕,算算日子,刚好是他离开之前怀上的。 “还真是有缘无分啊。”江深笑出了声,把信往桌上一按,“如此一来,她是更不可能跟我走了。” “若是没有这件事,二哥会休了孤鸾催雪,迎徐氏一人归府?”江玄瑾问。 江深凝重地摇头:“你明知道不可能,孤鸾催雪跟了我多少年?让她们走,走去哪里?” “那二哥还追来这里做什么?”江玄瑾不解,“你明知徐氏是为何离开的。” 缓缓阖了眼。江深抿唇不语。 江玄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了然:“二哥没哪里不好,只是徐氏不适合你,且放了她罢。”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隐隐能听见外头庭院里的人声,还有后院里的鸟鸣。 半晌,江深才沙哑着嗓子道:“我放过她,她会过得更好吗?” “会。”江玄瑾毫不犹豫地点头。 低笑出声,江深骂道:“你可真是我嫡亲的三弟!” 这问题,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答案。来一线城之前,他是觉得她会过不好,可来了之后发现,只要没看见他,她脸上都是带着浅笑的,目光柔和,看着竟有几分像画里恬静的美人。 徐初酿长得不好看,他很清楚,比她美的人一抓一大把。可偏生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他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儿。 “我走的时候,你别声张。”江二公子挺直腰,认真地吩咐,“等我走后,你一定要告诉她,紫阳城的花开了,我赶着回去看,没耐心等她了。” “还要说,我本也没打算一直缠着她。是一线城的风景太好,所以我多住了一段日子。” “赤金挺好,她拿了休书,该改嫁就改嫁,该过日子就过日子,我不拦着。我也会另立正室,如她所说,把那齐家小姐娶回来也可以。” 江玄瑾撑着下巴看着他,就见自家二哥眼眶微红地道:“还有。我会疼人了,也不会再故意伤人心了。这是她教会我的,可惜她享受不到了,替我同情她一下。” 语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