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一怔,长宁见状便明白只怕当日陆砚提出这桩事情时,陆三娘心中并不甘愿,因此便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又道:“虽说三郎确实是在举试不久就去了北地,然而这期间也过了近半年时间,三娘可曾选下儿郎?翁姑对此事又如何看?我嫁进定国公府三年,曾记得前两年,父亲还曾替三娘说过马大人家的儿郎,若是夫君当年真的应允三娘为你择一儿郎成婚,怎会父亲还替你找寻别家?” 陆三娘被长宁这一串话问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支吾道:“你当年尚未进门,是三哥答应过的……” “当年我是说过要为你从举生中择一儿郎,不过当时你不愿意,你既不愿,那我身为兄长自是不便多插手你的婚事,今日这般,是知我不在,所以前来为难你嫂嫂么?”陆砚站在正堂门口,冷冷的看着陆三娘,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让陆三娘后背发凉,整个人都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呆呆的看着陆砚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七章 长宁没想到陆砚会在此时回来, 刚起身就见他一身寒霜的迈步进来,周身散发的冷意比早上用膳前更甚, 当下也站在原地不太敢靠近。 陆砚见到长宁, 想到刚刚审出来的那些东西, 不由眼神更加冷冽, 转头看着陆三娘道:“出去!莫要让我知道你再为此事上门!” 长宁怔怔的看着陆三娘抖抖索索离开的身影,轻轻咬了咬唇,小声道:“不是说午时后回来么……” 见她唇畔的笑像是僵了似得挂在脸上, 陆砚深深叹了口气, 上前带着几分疼惜的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轻声道:“三娘跋扈刻薄,她若是以后再来, 直接让人撵出去,莫要理她。” 长宁睁大眼睛看着他,想到自他回来后冷淡的兄弟关系, 便知与姐妹的关系只怕更加冷淡, 因此微微笑了下, 点头应下。 “我知你与几位内兄关系甚好,只是我与你不同,他们与几位内兄也不同, 因此阿桐便是觉得我兄弟姐妹情分浅淡也无妨, 因本就如此。”陆砚垂眸看着被自己握在掌心的小手,平静道:“我六岁入宫, 便甚少归家,相较于家中兄弟,我与开诚、太子关系更加密切一些,过两日,我带你去见见开诚。” “开诚?是哪家儿郎?也是圣上当年的伴读么?”长宁侧头看着陆砚,并没有忽略他刚刚描述关系密切时,说的是太子而并不是圣上,心中虽有些揣测,却假装并未听懂,只问另一人。 陆砚微微一笑,拉着她往卧室走去,道:“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大名南翎,开诚是他的字,是圣上幼时的武伴读。” “是他?”长宁惊诧道,小脸也微微嘟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陆砚一怔:“你知道他?” 长宁轻哼一声,侧目看了眼陆砚,努了努嘴道:“他可比你油滑多了,特别会骗人,你与他在一起可莫要让他骗了。” 陆砚眉心渐皱,当下停住脚步,转身凝视着长宁:“到底发生了何事?阿桐可否与我详说?” 长宁面色有些为难,自那年她被惩罚过以后,深知当日行径太过离经叛道,是以第一次秦氏要带她去盛阳楼时,还把她惊得不轻,如今要说南翎那日所为,就要说出自己与舒孟骏一起逛花楼的事情,想到陆砚不苟言笑的样子,心中便有些不太敢说。 陆砚眼睛微眯,看她垂着小脑袋,微微思索片刻,开口问道:“阿桐何时见过开诚?” 长宁拧了拧眉头,答道:“就是你们入贡院那日。” 入贡院?陆砚心下疑惑更是不解,拉着她继续向前走:“那应是在街上遇到的吧,那日他应该负责城中巡逻。” “是在街上遇到的……”长宁没有察觉陆砚的一重重问话,老实回答道:“不过见他时,他是一个人呢!” “一个人?应不会吧,开诚向来认真,在哪里遇到的?” “盛阳……啊,不,我忘了……”长宁立刻咬住下唇,不再言语。 陆砚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都退下,贴着长宁的耳朵低声道:“盛阳楼?阿桐……那日在盛阳楼?与谁?” 长宁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套出来话,他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朵,让她心尖轻颤,只觉得连同着耳根都痒了,忿忿的伸手推开他,恨声道:“没在盛阳楼!你听错了,反正南世子不是什么好人!你爱信不信!”说罢一扭身掀开帘子进了内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