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家丁和部曲纷纷冲出来赶人,可人却越赶越多,似是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要来抢亲之人。 他的母亲早已经晕了过去,他的父亲疯狂地指挥着部曲抓人,只有他一步未动,紧紧地抓住新娘子的手,像是疯了一般重复询问。 “可是真的?”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你是不是曾经和男人们一起读书,还到处留情?” 半晌过去,新娘子没有回答。 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嘲意,将手中已经放下的团扇重新缓缓举起,遮盖住了自己的面目。 唯有她那双从团扇后露出来的明眸,向马文才射出如同看穿了一切的冷光。 似是连解释,都不屑为之。 就是这眼神! 还是这眼神! 无论梦境的内容怎么更改,梦里的祝英台,看待他的永远是这种眼神! 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马文才,依旧被气的浑身颤抖,浑然像是忘了自己在做梦一般。 这第一次所做的梦实在太过真实,真实的犹如一击重锤,恶狠狠地警告了他如果再和祝英台纠缠下去,未来可能会变成何等模样。 “马文才!” 太守府的阶下,一身绿色官服的梁山伯三两步冲了上前,伸手猛地一推他的肩膀。 “你还我英台!” 马文才狰狞着面孔,挽起了袖子。 什么你的英台! 和她三媒六聘的明明是我! *** “马兄?马兄?马文才!” 梁山伯拍了拍马文才的肩膀。 看着睡梦里一直在抽搐着,满脸都是狰狞的马文才,连傅歧也担心了起来。 民间常有恶鬼半夜袭人,有人在梦魇中被索命的故事,这传说实在是太过有名,就连一向胆大的傅歧都不顾是否失礼,伸手猛地一推他的肩膀,将马文才的身子都推倒了过去,由平卧变成了侧躺。 “马文才,你醒醒!” “嗬咯咯咯……” 从噩梦中陡然惊醒的马文才立刻坐起了身来,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恐怖的声音,像是垂死之人终于吸入了回阳的那一口气,眼神茫然地向更远处散开。 “马兄?” 梁山伯手持着灯烛,想凑近些看看他的情况。 “你还好……嘶!” 被马文才如同实质般的杀人眼光所摄,梁山伯居然倒退了两步,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灯烛。 “马文才?魇着了?” 傅歧也被马文才可怕的眼神吓到了,在梁山伯的烛火映照下,马文才整张脸都是朦朦胧胧的,只有眼神中的杀气和额间那颗红似血的朱砂痣极为显眼。 这两者在这深更半夜里,看起来格外诡异,连傅歧都不敢真的上前。 他们可不想做“吾好梦中杀人”的冤死鬼! 马文才的所有意识,还停留在梁山伯冲上台阶要去抢祝英台的梦境中。 那时他已经准备和梁山伯狠狠斗上一斗,将他揍死在当场,可天不遂人愿,刚要动手却被人从梦中拍醒,再不能以解心头之气。 过了好半天,在傅歧张着手臂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动作中,在梁山伯将整个屋子里的灯火全部点着的过程中,马文才渐渐回复了意识。 看着这前世从未来过的客舍,马文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会稽学馆,而现在正借助在傅歧的院子里。 面前的梁山伯,也未有过和祝英台生死相许的经历。 “我做了个噩梦。” 马文才沙哑着嗓子解释。 “你这幅样子,鬼都看得出你做了个噩梦!” 傅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嘘,傅兄,夜里莫说鬼。” 梁山伯故意放的更加低沉的声音渲染出可怕的气氛。 “夜里说鬼,会招鬼……” 咯啦啦啦! 寂静的深夜里,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有时连风吹竹林都像是鬼叫,更别提这像是踢翻了什么的声音。 “什么声音?” 傅歧被院子外发出的声音惊得一愣,脸色难看至极。 “谁深更半夜在外面乱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