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还告诉她,“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劝她去寻找能以“祝夫人”的身份立世的道路,而不是蛰伏在他的羽翼之下。 因为他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他骄傲自信到不屑利用朋友来完成自己的野心。 因为他不忍她继续担惊受怕,为他们之间感情。 所以他放自己离开。 看着祝英台眼中的泪意,梁山伯的心中一阵酸楚。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而是为自己卑微不敢言的感情。 马文才能在她面前坦荡荡地分析她的婚事,设身处地的推开她离开自己,因为他自信两人的羁绊和感情绝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而生疏; 而他只是一想到两人可能要面对长时间的分离,就已经开始不舍。 但他知道,马文才说的是对的。 “祝英台,一旦你入山,马兄与我可以和道门商议有关你性别的事情。你的女子身份与你的炼丹之术,可以假借你是魏夫人一脉在民间挑选的传人。上清派在会稽有道统,你家虽不信道,但有道人传道,总不会拒绝。” 他的声音温和平静,谁也听不出他心底隐藏的不舍。 “谁也不知道魏夫人的传承是什么样的,只要说为了入世修行必须要用男子身份,旁人只会觉得你有难言之隐。何况你书法出众,在东宫这么多年也略有薄名,世人总是对才貌双全的女子有优待的。” “到时候,怕是我们和你相交都是高攀了。” 梁山伯笑着说。 祝英台下意识反应是: “哇,那我和你有断袖,岂不是又要传出一大堆什么‘娇俏女道士和冷面御史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之类的艳闻来?!” “什么,什么叫……” 梁山伯怔然,继而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根本不敢去看马文才的脸色。 “胡言乱语什么,什么艳闻!” 马文才果然黑了脸,给了祝英台后脑勺一巴掌。 “你这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话一点没错,道门要出了你这样的,才真是道门不幸!” “什么嘛,不是说道门不禁这些嘛。” 祝英台有些小声的嘀咕,压低声音不服气地自言自语,“什么双修啊炉鼎啊房中术啊不都是道门的么,装什么假正经……” 马文才没听清,在一旁的梁山伯只隐约听到“房中术”几个字,脸已经红到不忍直视。 “总而言之,你好好想想,你若觉得可以,我们可以帮你和茅山那边商议。”马文才看着之前还刚才还热泪盈眶,一眨眼又疯疯癫癫的祝英台,那点温情也全抛到了天边。 “陶弘景掌管上清派这么多年来名声极好,他们想要请你到山上去,恐怕也是存着礼遇之心。如果你愿意,我会派人护送你去茅山,他们以礼相待,你就和他们自然相处就好,若实在觉得合不来也不必勉强,下山就是……” 他看着梁山伯,又转向她,意气豪迈地笑道。 “我和梁兄,总是护得住你的。” *** 祝英台和马、梁二人商议完了上山的事情,耳边还回想着那句荡气回肠的允诺,飘飘忽忽的回了房间。 “我真是苏啊!” 她脸上痴汉般地笑容不住地冒上来,又被她强硬地揉着脸压下去。 “我怎么就能这么苏啊啊啊啊!” “什么是苏?” 房梁上突然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提问。 “孙进之,你又不经允许爬我房梁!” 祝英台脸上的痴笑蓦地收了回去,横眉冷目地抬起头大喊。 “在这样,我不会再留你……你……你是谁?” 只见房梁上蹲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一张脸皮稚嫩的可以,隐隐还能看到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的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