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了侧翼,十万大军和荥阳城的白袍军里外夹击,元天穆的攻城部队顿时溃败,死伤惨重,只能丢盔弃甲抛弃物资仓惶败逃。 这一通战报,让原本就郁气难散的尔朱荣越发心烦气躁,再听说在葛荣军中失踪多时的任城王赫然在荥阳城外的援军里,当即怒发冲冠,拔刀砍死了那名传信兵。 可怜的传信兵千里迢迢而来,也不知道中途跑死了几匹马,就这么死在了主帅的营帐里,那头颅骨碌碌从躯体上滚下,一直滚到了被缚跪地的小将宇文泰面前。 宇文泰看着膝前那小兵的头颅,见着他脸上一片伤痕,死时还带着疲惫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冰凉一片,开始怀疑自己投奔贺拔岳的选择。 帐中诸将都是南征北战的军主,有些对于传令兵成了出气筒不以为然,有些却隐隐有恻然之色。 宇文泰将他们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冷不防对上了贺拔岳的目光,再见对方向他微微摇了摇头,只能心中叹息一声,低下头闭上眼,强制让自己的目光不要往身前的传令兵头颅上看去。 尔朱荣一口郁气泄出,倒没有和大多数“前辈”一样被陈庆之气到吐血,他身边的亲信幕僚见他情绪还算平稳,急忙建议道: “将军,荥阳离洛阳已经近在咫尺,当务之急,是该立刻领军回援,以防洛阳有失!” “是啊将军,葛荣军大败,无论怎么说着都是极大的功劳,大将军平定了数年之久的河北动乱,朝中上下一定大为拜服,甚至借着这军功更进一步也有可能。咱们把葛荣带回洛阳,在朝中那群只会啰嗦的文官面前杀了算了!” 也有被文官排挤蔑视的胡人将领咋咋呼呼地叫唤。 说是杀了葛荣,其实谁都知道要杀人肯定不会杀一个,葛荣的亲信少不了要一起祭天,于是贺拔岳脸上的焦急之色更甚了。 就在尔朱荣正在考虑要不要撤军援助洛阳、消灭伪帝元冠受的部队时,营帐外又传来了一声通报。 “报!大将军,长安告急!” 长安? 难道关中也出事了? 帐中赫然一惊,连忙命传令官进来。 那传令兵刚进帐就见到一个“前辈”身首分离的躺在那里,吓得猛颤了一下,哆哆嗦嗦地开始禀报。 “齐,齐王萧宝夤反,反了,杀了监军的关中御史郦道元,占据了雍州,在,在长安祭天登坛,称,称帝了……” 荥阳在洛阳以东,过了虎牢就是洛阳;长安在洛阳以西,过了黄河就是洛阳,两边都离洛阳极近,又都坐拥大军,随时都能攻入洛阳。 “将军,赶紧回援吧!” “将军,北海王那边都是乌合之众,齐王萧宝夤才是心腹大患啊!” “将军!” “清君侧?他要清哪门子的君侧?他一个南方来的丧家之犬,哪里来的脸管我们魏国的家事!” 只见尔朱荣环眼暴涨,手按着腰间的宝刀,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个传令兵怕是也要步之前那位的后尘时,跪在地上的宇文泰却突然抬起头。 “大将军,如今荥阳已失,京中已经没有兵力能够阻止东西两路的大军,洛阳的失守已经注定无法改变。” 他朗声道:“何况虎牢关那点兵马也护不住将军的后路,葛荣大军的余部仍在河北地区活动,随时可能卷土再来,此时急回洛阳,随时会受到葛荣残兵的追击、首尾难顾。” “你小子大胆!” “你在乱吠什么!” 听他说洛阳肯定会失守,当即有人大怒出声。 “让他说!” 尔朱荣的注意力从那带来噩报的传令兵身上转移,看向眼中精芒四射的宇文泰。 那传令兵颓然而退,身上汗湿的如同水洗过一般,趁此刻没有人注意到他,连滚带爬的逃出帐去。 宇文泰见尔朱荣没有动怒,也松了口气,继续慷慨陈词道: “将军现在回京,不但有可能失去现在得到的优势,还有可能被东西大路的大军以逸待劳、在入京之前便受到伏击。” 见他说的如此自信,帐中诸将脸上也是神色各异。 起码尔朱荣是听进去了,面色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 “继续说。” “所以,大将军此时应当做的是回返晋阳……” 宇文泰继续说,“晋阳是将军镇守的地方,也是将军的根本。等回到晋阳,将军只需静候时机,待北海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