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是她建起来的,这些朋友是被她拉进泥潭的,如今她却想独自抽身。 曾经无所畏惧肆意妄为,后来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妄想补救的她其实极其可笑又幼稚。 是啊,过去一身脏水,怎么洗得干净。 陈列低头拉下袖子,甩了甩手,开了一瓶酒,自顾自地喝,不作声。 陶奚时没看这里任何一个人,始终低着眼睛,心里堵得慌,多余的话也不再说,起身走向门口。 没人去拦她。 “陶奚时。”汤苑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眼睛发红,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嗓音掺杂着难以察觉的哽,“你今天走出这扇门,我不会让你好过。” 她前脚刚踏出去,身后一阵酒瓶破碎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摔的。 汤苑?陈列? 又或者是其他朋友? 外面依旧拥挤,陶奚时压着翻腾的思绪穿过人流,推开酒吧大门,与此同时,有人走进来,白色的t从眼角一晃而过。 那人又高又瘦,斜下脑袋看与他擦肩的女生,顿了一秒,折身伸手拉住她。 “陶奚时。” 温热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腕,力道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时隔几月,她如今的模样,刚刚匆匆一瞥,他差点没认出来。 陶奚时转身抬眼,拉着她的付临清衣着整洁清爽,气质一如既往的优越,眉眼干净,眼神温凉。 熟悉的清冽味道,混合掺杂着门外花坛里似有若无的花香,还有夜风的凉,扑面而来。 身后酒吧里的噪音仿佛被隔绝得很远。 世界都静止了几秒。 他盯着她,不动声色松开她手腕,眯起了细长的眼睛。 陶奚时受不了他眼里冷漠的审视,手不自觉攥成拳,退了两步,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脚步很快。 少年始终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从来不会变,永远不会变。 只是她不再是过去的她了。 这样也好。 从一开始,大家就不该是一路人。 —— 酒吧旁是露天停车场,陶奚时走路经过时无意听见停车场里有男女的争执声,有路人频频侧目,她恍若未闻,目不斜视地低头继续往前走。 她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一团乱,过去的片段杂乱无章地浮现,一幕比一幕糟糕,糟糕到令人心冷。 太过出神,所以当有人从停车场的护栏上跳下来挡在她面前那一刻,她整个人是懵的状态,有点被惊到。 后头有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渐近,眼前跳出来的男生一头银发,单手撑着地站起来,扫一眼陶奚时身后追出来的女生,皱起了眉头:“大姐您能别跟着我了吗?缠着我也没用啊,你不看新闻么?阿野现在在香港给他爷爷庆生啊,待几天就回英国上课了。” “那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找他!” 宋沉本就无奈,被女生尖锐的语调一激,脾气就来了,指着她让她站住,“你有病吧,再缠着我我可收拾你了啊,不就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清醒点摆正你自己的位置ok?我没空陪你玩儿,盛林野你更是见都别想见。” 一番话一点儿也不留情面,女生被堵得说不出话,气红了眼,憋了半晌,瞪了他一眼就蹬着高跟鞋跑开了。 闹剧收场,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