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虽在宫里面度过了年关, 而元宵之日,却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头,同家人一道过的。 仔细推算起来, 既然已经过了年, 那她就是十七岁——应该准备着嫁人的年纪了。 更何况,韦明玄的身份已经确认,用不了多少时间,储妃的人选乃至于大婚的典仪, 就会被提上日程, 这么一想, 她身为单身贵族的日子, 其实已经不会太长了。 据她所知,崔氏与永宁侯已经在准备她的嫁妆, 崔氏甚至于开始挑选家生子,预备届时同她一道入东宫——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能早些准备起来, 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要好得多。 阮琨宁在宫里的时候倒是没吃什么苦, 但行事小心翼翼却是少不了的, 虽说祸事也没少惹, 但也不算轻松, 一回了永宁侯府,简直像是脱缰的野马,不知道怎么野才好。 东宫还在整修,韦明玄人也在宫外, 得了空便会过府见她,浓情蜜意之下,二人的情意倒是愈发深厚了几分。 崔氏想着自己的小女儿兴许没多少日子便要出嫁,心中也是感伤,倒是没怎么拘束她,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便不会去说什么。 直到那一日,阮琨宁独自往南山去的时候,才稍稍出了一点意外。 南山这个地方,虽然也顶着一个山的帽子,但却并不是那些真正意义上或者光秃秃或者满山青翠的山峦,也没有那些人来人往的男男女女互诉衷肠以及各色闲杂人等,因为那上头坐落着皇族的南山行宫,以及被圈起来的猎场。 虽然底下也有各种散落着的小庄子,但也多是两代帝王零零散散赏给臣子们的,臣子们只将那里视为一种荣耀,素日无事的时候,倒也不会专程过去,免得别人生出什么闲言。 阮琨宁倒是不忌讳那些话,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金陵虽是地域偏南,但是寒冬腊月里头,却也不是什么温暖如春的气候,她在屋子里头闷坏了,想着出去透透气,便想到了南山。 南山能够被选择为行宫的建设地并不是毫无道理的,那里有天然的温泉存在,即使是冬日里,气温也比之其他地方暖和,过去泡一泡,松一松筋骨,也是一大享受。 在这种地方建行宫并不稀奇,《初学记骊山汤》便有记载:“骊山汤,初始皇砌石起宇,至武帝又加修饰焉。”至于后来的骊山行宫乃至于华清池,就更加的出名了。 永宁侯府在南山也有庄子,里头东西也是齐全,阮琨宁听崔氏提了一句,便动了几分心思,带着一众侍从,乘马车往南山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她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阮琨宁掀开马车的帘子,目光静静的落在外面骑马的男子身上:“倒是赶得巧了,顾大人也在此。” 顾如钦似乎清瘦了几分,行色匆匆,方向也与她们恰恰相反,刚刚从南山上下来,却不知是做什么去了,他路上见有马车过来,观其规制,隐隐的便猜到了是谁,这才勒住了马,停下来说几句话。 “是赶得巧了,殿下此去,是往南山吗?” 这条路只有一个目的地,他这句话委实是问的多余,阮琨宁在心底说了一句“废话”,面上却丝毫不显,神色淡淡的道:“正是。” 顾如钦眉头微动,驱着马往她马车方向凑了凑,道:“这几日事多,恐生乱象,殿下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四处游览了。” 阮琨宁知道他身份能接触到的事情甚多,此刻出言提醒只怕也并非无的放矢,心底便暗暗的拧了一个疙瘩,不欲牵涉的太多,便只含笑感激道:“多谢顾大人费心。” 顾如钦眉头微舒,倒是又补了一句话:“殿下倘若无事,还是回宫去吧,那里更加安泰,不会受到牵连。” 阮琨宁微微一笑,道:“顾大人说笑了,金陵地域,天子脚下,岂会生出什么乱象?” 见她如此言说,顾如钦倒是隐约流露出些微惊讶:“怎么,没有人去接殿下回宫吗?” 阮琨宁诧异的看一眼一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