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咳嗽,可差点将谢夫人吓坏了,一颗心紧紧地提着,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钟老夫人接着钟柳氏的话道:“槿晏是个好孩子,等了阿姈这么些年,将阿姈交给槿晏,老身自是放心的,待阿姈及笄之后,我们便给两个孩子商量成婚的事宜,夫人,您看如何?” 谢夫人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拿起案几上的茶杯,猛的喝了一口,顺顺气,对上钟老夫人的眼道:“我知阿姈是掌中宝,若不是我儿年长阿姈颇多,身,身子也不好,我也不会这般催促让阿姈嫁过来,实则,实则……” 钟老夫人见谢夫人眼中含泪,话都说不下去的模样,心里也可惜槿晏这般好的孩子,怎会偏要受这病中苦处。 摆摆手,示意谢夫人不必再说,安慰道:“如今姚神医也已找到,槿晏的身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夫人不必过多担忧。” 谢夫人拿出手帕,擦擦眼泪,“老夫人放心,阿姈嫁过谢府后,我必拿她当亲生的女儿一般对待,不会让她受到一点苦。” 钟老夫人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夫人有心了,日后阿姈,就要交给夫人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谢夫人红着眼眶,点头道。 等谢夫人走出钟府时,拎着钟老夫人送她的,说是从吴地带来的厨子做的水晶糕,满意的想:老夫人也不是那般可怕。 钟老夫人得了谢夫人日后会好好待阿姈的话,还将自己不喜欢吃的水晶糕,送了出去,也很满意。 只有钟柳氏依旧得体地在那跪坐着,仿佛一个局外人般,既不替钟澜喜,也不替钟澜忧。 钟老夫人见到钟柳氏这副作态便不喜,不得出言道:“柳氏,我知你不在乎这几个孩子的生死,但请你装,也一直装下去你的贤良淑德,不要让他们发现,自以为很爱他们的母亲,实则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钟柳氏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方道:“诺。”她原以为忍过这几月,对钟澜装装样子,等将她嫁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只怪她没能想到,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钟澜,却是被老夫人养大的,她出嫁,老夫人自是不放心的,竟跟到了洛阳,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 “行了,你下去吧。”钟老夫人见到钟柳氏便觉心中不顺,挥手让她回去。 钟柳氏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钟老夫人见无人了,气苦的捂着胸口,哎呦,她的水晶糕哦,周妪都不许她随便吃甜食,好容易给做一回,还被阿姈给拿走了。 这个阿姈,真是有了夫君,忘了祖母! 被祖母暗骂小没良心的钟澜,正震惊于眼前看到的私人马场,这偌大的谢府别院,竟别有洞天,还有一处只供谢府自家人使用的马场。 “因着此处别院总有外人来借,我们颇感不便,便隔出了风景最好的地方,供族人游玩。” 谢珵招来别院中的谢宁,要来一壶茶水,与钟澜饮过,解了渴,方带着钟澜走走停停,在一条小溪前停下。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上游传来,“槿晏,你怎的这般慢吞,我们都骑了三圈了。” 另一人附和道:“我看是有美在怀,乐不思蜀了,哈哈……” “哒哒哒”地马蹄声传来,逆着光的两人骑着黑色大马奔过来。 其中一人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此人衣着朴素,却不是贵人们常穿的素色绫罗绸缎,而是平民们才会穿的粗布麻衣。 短衣短袖,倒是骑马方便,可这身衣服丝毫不能毁损他睥睨一切的气质,上挑的桃花眼隐晦的将钟澜扫过,这才向钟澜施礼。 谢珵皱眉,给了此人一个警告的眼神,对钟澜介绍道:“这是我好友,靳芝扬,字睿鸿,阿姈你便唤他睿鸿即可。” 钟澜一双杏眼,微微睁大,赶忙回礼道:“公子有礼。”靳睿鸿?那位前世掌控大晋经济命脉,就连恒双帝都要低声拉拢,后来支持十三郎造反的狠人! 靳芝扬冲着钟澜爽朗一笑,一把抓住骑在马上围着钟澜绕圈的朱晖,“赶紧下来给弟妹见礼。” 钟澜抬头看向谢珵,见他没有反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