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挪,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或许有些过激,在另外一个条凳上又慢慢坐下了,而得不得理都不饶人的吴氏,和嘴皮子不知道歇的刘春娇也闭嘴了。 乡下不比城里,下人们跪主子是常有的事。 乡下人都是同类人,谁也不比谁金贵,顶多也就隆重的日子里跪跪祖先和长辈,平时还真没多下人下跪,忙活庄稼活命还忙不过来呢。 若当婆婆的总要儿媳跪,那怕也是落一个恶婆婆的名声。也因此,这不年不节的,寒露的这一跪,显得格外地刺眼。 “快起来,该是你的,总不会少了你。”沈老汉拿着烟袋磕了磕桌子,又对吴氏说,“拿匹料子给她。” 吴氏一听,别提多肉痛了,她的哪块料子都是命根子。 “老三家的,把你那件碎花棉袄拿来。”吴氏不想拿布料,但老头子的话她又不敢违背,那便只有从别人身上下刀了。 最方便的当然是离得近,又知道整个过程,还架秧子点火的刘春娇。 “娘,您说什么?”刘春娇心头大惊,手一软,差点儿把杏花都扔到了地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那花棉袄可是刘春娇的心头宝,只有走亲戚的时候才穿一穿,现在居然让她拿给寒露? 刘春娇看了一眼吴氏,又瞪一眼寒露。 “快去,把你那棉袄拿出来。”吴氏脸一沉,然后从屋檐下抄起一把扫帚,那意思,刘春娇如果不办,她就要打人了。 寒露悄悄地咧了咧嘴,这古代婆媳之间可真粗暴,看来上辈子练的跆拳道还要捡起来,否则要吃硬亏。 嗯,不但自己练,还得教教几个孩子。 刘春娇不傻,看吴氏这态度,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如果为此得罪了吴氏,那自己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恨恨盯了寒露一眼,刘春娇才愤愤不平地转身回屋。 只是走到屋门口,帘子都撩起来了,刘春娇又不甘心地扭头问了吴氏一句:“娘,那您还我不?”回答她的,是一把带着鸡屎味儿的扫帚乎了过来。 刘春娇赶紧闪身躲过了扫帚,那身手异常敏捷,一看这两人就是时常过招的。 只是这么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进屋许久却没有出来,可见她对那碎花棉袄有多舍不得。 寒露不禁一声冷笑,舍不得?哼,今天还别想一个破棉袄就把自己打发了。 沈老汉不可能一直等着刘春娇,于是把三个儿子和寒露一起叫过来,又拿出了田契等等。 “既然寒露要分家,那么就干脆分了个彻底,把你们的也一块儿分了。”沈老汉这话一说出口,院子便静了静。 “爹,您……您这叫我们兄弟几个还能出门不?”沈峰坚决不同意。 “父母在,不分家”,否则会被人骂的,如寒露这样的,只能住在村口,旁边几乎没什么邻居,那等于是水月湾的边缘人员了,谁愿意和她一样。 沈老汉看了寒露一眼,闷声道:“别再多说了,没有分一家,不分其他家的道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