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给老师听的,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也不是都没有做,选择题和判断题我都做了,后面的大题答案我知道,可是写的话用的时间太长,我个人认为,对我来说,用这个时间去复习数理化和英语这几门我更薄弱的课程会更好一些。” 班主任就是教物理的,周嘉怡的成绩他最清楚不过,叹了口气道,“你是个会规划自己的人,但是作业就是作业,你不写作业,陈老师和吴老师那边就算是我也交代不过去,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中考,现在可不能再掉链子了,知道吗?” 老师每次说完话,都特别喜欢以“知道吗?”结尾,周嘉怡只能再继续乖巧的点头,并且道:“陈老师和吴老师那边我会主动去道歉的。” 不管怎么说,这些老师也是为了她好,寒假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应该能腾出空闲来再跟陆骏远说自己的想法,反正网站还没上线,耽误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周嘉怡这样想着,敲响了政治老师的办公室门。 对于以前的周嘉怡来说,一个学期的时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慢,她走会儿神,睡会儿觉,看会儿小说,和旁边同学说说小话,一节课都还没结束。 但对于现在的周嘉怡来说,一个学期的时间就好像眼睛一眨就没了一样,补习班没有正式初三学生的期末考试,但卷子是照样要做的,题越来遇难,老师对解题步骤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周嘉怡的每张卷子都写得密密麻麻的,数理化和英语还好,政治、历史和语文这三门课绝对可以养活无数个文具厂家和商店,她买了一盒中性水笔的笔芯,感觉还没怎么用,盒子就已经快空了。 周嘉怡过惯了逢休必有事,加班累成狗的生活,对于补习的忙碌与慌乱非常适应,然而到了这时候,也开始觉得招架不住,好在考完这场试,总算即将熬来寒假。 事实证明,周嘉怡的想法太天真了,成堆的卷子和一摞摞的试题集明摆着告诉她,寒假想要轻松,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儿。 周嘉怡她们今年寒假可以多拥有几天假期,完全是因为国家现在严令禁止学校组织补课,老师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能从质量上提高你们的学习成绩,那么就用试卷的数量来做衡量吧。 卷子摞起来有约莫十公分厚,再加上几本习题集,周嘉怡干脆找了根绳子将它们捆在了一起。 此时同样即将迎来寒假的陆骏远,也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约谈。 “陆骏远,关于学校最近有关于你的传言,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陆骏远的班主任是整个江坪县为数不多的特级教师,一个法令纹很深的中年女人。 陆骏远手里还拎着考试用的文件袋,疑惑道:“胡老师,最近学校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没怎么关注。” 这是实话,他最近忙着测试网站,同时还混迹许多大学的论坛,想要找到可靠的人手来帮助他维护和运营网站,哪里还有闲心关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儿。 胡老师敏锐而又严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觉得陆骏远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这东西是之前贴在学校报刊栏上面的,你看看吧。” 纸张约莫a4大小,图文并茂的描述着“全县中考状元,我校高一一班同学陆骏远被女富婆包养的事实”,还配了不少照片,有魏姗来接陆骏远放学的,有两人一同上车的,还有陆骏远生日时魏姗同他说话靠得比较近的照片。 照片的像素并不高,似乎是手机拍摄的,但也正因为是这样,两个人的动作和行为借由有心人的引导,便显得有那么几分暧昧了。 少年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因为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而发火甚至是破口大骂,他冷静地问:“胡老师,这个东西在学校出现多久了?有多少人知道?学校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胡老师是特级教师,带过的学生当然不少,但还是头一回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这样临危不乱的,“临近期末考,报刊栏里的报纸并没有每天都换,这个东西是考试小组的老师去贴考试通知的时候发现的,我问了咱们班的其他同学,最起码贴了有一个星期。” 说完这句话,胡老师顿了顿,就连她也觉得后面的话很难开口,“也就是说,全校至少有一大半的人看到这个东西了。” 至于为什么流传这么久而当事人和老师一无所知,这还得从江坪一中的布置说起。 学校一般是坐北朝南的,江坪一中也不例外,不过学校有前后两个门,教师的教工楼和职工宿舍楼都离后门进,所以老师们通常进出都通过后门,而教学楼和学生宿舍都在南边,所以学生的活动范围正好在学校前门进来的那一块,而这个报刊栏为了方便学生能够及时看到学校的通知,就放置在离开水房不远的过道上,所有的学生只要去打开水,就一定能看到。 陆骏远没有住校,甚至在班上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他每天一放学早早的就走了,根本无从得知,或许那个贴他大字报的人恰恰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吧。m.dXszXEdU.com